“子約(華陶字),聽說你最近常去城郊騎馬?”和濟笑問道。

華陶乃尚書華混之子,今日是跟著堂兄華承來赴宴的。

“子約一向喜歡畋獵,前些天的春蒐,他輸給了郗遐,心裡還有些不服氣。”華承在旁解釋道。

華陶淡淡一笑,並未答話,因為春季空氣乾燥,他又有些上火,喉嚨不太舒服,時不時還會咳嗽兩聲。

和濟和荀恪他們就大步走進府內,華陶想起車內還放著一瓶梨汁,就命隨行小廝去取來,華承便先行隨他們進府了。

沒過一會,華陶就望見裴肅朝這邊走來,他微笑問道:“德操兄,你怎麼也來了?”說完視線又落在另一名白袍少年身上,頓感好奇。

“他是我的堂弟,叫小雨,剛從河東老家來的。”裴肅含笑道。

華陶笑了笑,喝了一口梨汁,潤了潤嗓子,又問道:“德操兄,上次的畋獵,你怎麼沒去呢?”

“我不善騎射,去了也沒什麼意思。”裴肅看著他手裡拿著的竹筒,笑道:“難道你也跟道幼兄一樣,喜歡用竹筒裝泉水?”

華陶搖了搖頭,說道:“這裡面是梨汁,我近日總覺得喉嚨乾燥,洛陽每到這個季節雨水就少,等到夏天才會好些。”

“我那裡還有自制的枇杷膏,可以降燥潤喉,待會我回府後就命人給你送過去,每日喝一些,對嗓子很好的。”

雨輕玩笑道:“不過這些枇杷很是珍貴,我可不能免費送給你,看在你和我堂兄是好友的份上,我可以給你打個五折,就給我十兩金子好了。”

華陶不禁笑了起來,“德操兄,原來你的堂弟還是個小財迷。”

“你不懂,枇杷膏可是我花費很久才熬製出來的,已經算是友情價了,在洛陽可是絕無僅有的,如今也沒有消炎片或者潤喉糖,能做出枇杷膏已經是很好了。”雨輕嘟嘴表示不滿,負手直接走開了。

“你的這個堂弟說話真是奇怪,什麼消炎片潤喉糖的,我怎麼沒有聽說有這種東西?”

裴肅苦笑道:“她總是說些稀奇古怪的話,有時候我也聽不明白。”

而此時裴源早已經和王潤步入前廳,雨輕則跟在他們身後,廳中之人多是貴族名流,金谷友人也在其中,陸機和左思正在笑談著,雨輕便走至陸機身前,施禮道:“拜見先生。”

陸機微微點頭,望見裴源和王潤已經坐於對面,知道雨輕是跟著裴家人一起來的,也就沒有多說什麼。

雨輕並沒有望見陸玩的身影,只好走回裴源身邊,坐在旁邊,悄聲問王潤道:“玄靜兄,你可有找到那個戚家的兒子?”

王潤點點頭,玩笑說道:“那小子在滿月樓宿醉未醒,我已經命小廝把他扔進池塘裡去醒酒了。”

“那他到底是被誰收買的呢?”雨輕沉吟道。

王潤並未答話,因為荀恪已經走了過來,他與荀恪關係一般,太原王氏和潁川荀氏都是高門顯貴,他們兩家的子弟中也常有互相看不順眼的地方。就像王潤對荀恪自詡文章冠世嗤之以鼻,而荀恪對王潤的遊手好閒也是冷嘲熱諷。

“今日真是稀奇,洛陽城內的四大富貴閒人只來了一位。”荀恪哂笑道,然後坐到另一邊去了。

王潤冷眼睨視著他,問道:“日下荀鳴鶴,雲間陸士龍,他們二人皆未到場,而你非鶴非龍,又是什麼呢?”

荀恪低哼了一聲,自去與華承敘話。

這時,一身華服的賈謐緩步走進來,同在座的賓客寒暄幾句,便撩袍落座,南面所坐之人依次是王洵、和濟、華承、荀恪,而邱飛則坐於西邊,身旁便是金谷各位友人,中間還有祖約。

一眾僕婢端上美酒佳餚,絲竹之聲緩緩傳來,席間一名男子忽而高聲吟誦道:“白馬飾金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