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荂和張林閒聊,言語中多有嘲諷,司馬荂更是笑說區區庶子根本不配娶高門貴女,能與陳留阮氏那樣的郡望聯姻就不錯了,還挑三揀四,父王對他真是太寬容了。

司馬詡聽後心生惱火,覺得司馬荂實在是目中無人,還想要攪黃了他的婚事,如此蔑視和羞辱他,自然忍無可忍,便在園中賦詩時引用孫皓侍中李仁之言,‘傲慢則無禮,無禮則不臣,不臣則犯罪,犯罪則陷不測矣。’以此暗諷司馬荂仗著自身的優越感狂妄自大,令在場的門客無不震驚。

事後司馬荂的幕賓就告知了趙王,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些司馬詡不尊敬兄長的諸多惡行,司馬倫本來就有些煩心,聽到此事後就立刻叫來司馬詡,並讓他先在書房門外站著,大概站了一個多時辰,才讓他進來。

司馬倫瞥了他一眼,淡淡問道:“你錯在何處啊?”

“昔日齊襄公荒淫無道,朝廷混亂,齊桓公小白和他的兄長公子糾紛紛逃離出去,管仲保護公子糾,而鮑叔牙則保護小白,二人在回國途中為了齊國君位也發生了爭鬥,後來小白成為齊國國君,聽從鮑叔牙的建議,對管仲仍舊委以政事,最後才能成就霸業......”

“齊桓公有管鮑之交,而反觀袁紹與劉表,集團內部多有不和,都是因為廢長立幼而毀掉了自己家族的基業,最終走向滅亡,我本欲和長兄同心協力,可惜我只是庶出,被人輕視,若是有言語冒犯之處,就是驕狂無知,也會讓長兄為難,以後我不會再多言了。”

司馬詡態度不卑不亢,平靜的說道:“父王,我雖不是嫡出,但是也有自己的尊嚴與驕傲,我願意放棄與博陵崔氏之女聯姻。”

“你的婚事已經議定了,豈容更改?”

司馬倫雙眉一揚,不怒自威,“太謙(司馬詡字),不過是一點風言風語而已,你就動了怒,還是這般意氣用事。”

“是孩兒讓父王失望了,待會我就去給兄長道歉。”司馬詡垂首回道。

司馬倫凝視著他,話語變得溫和一些,“太謙,看來最近你還是有了些長進,那些門客就暫且留著吧。”

“多謝父王。”司馬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。

“好了,你先下去歇息吧。”司馬倫擺擺手示意他退下。

司馬詡施禮告退,待走出來,正遇到王裔和崔緹,想來是父王有事與他們商議,司馬詡便含笑走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