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子昂微怔:“人工合香?”

陸玩從衣袖裡取出一個裝著黃色粉末的小玻璃瓶,徐徐解釋道:“我從唐苗的宿舍裡找到一點花粉,這裡面不僅含有月光花花粉,還摻雜著幾種其他有毒的花粉,應該是有人提前在月光花花蕊和花瓣上灑了有毒的粉末,對著鼻子細細嗅花香,就會吸入體內,進而引起昏迷。”

梁辯呵呵笑道:“兇手還真是狡猾,利用花來殺人,美麗的花朵一旦有毒,防不勝防啊。”

半個月亮已爬到了樹梢上,在睢陽城南郊的一處別院內,董濟候在廊簷下,端著美酒佳餚的侍婢們進進出出,花廳裡的人正在用晚飯。

這裡是謝家的別院,今日謝裒也趕來了睢陽,不過沒有心情參加梁園詩會。

“幼儒(謝裒字),叔叔最近身體可好啊?”

“父親擢升為太子少傅,近來洛陽城裡又發生了一些事,他也沒時間過問這邊的情況,故而讓我過來看一看。”

謝含輕啜一口酒,笑道:“陸雲已經離開了,這裡倒也沒什麼事。”

不一會,曦曦端來一碟山楂糕,然後輕聲回稟道:“幼儒小郎君,董縣令已經站在外面很長時間了。”

謝裒劍眉一皺:“陸玩從王傢俬塾裡挑選了一些學生參加梁園詩會,他多半已經查出什麼端倪出來了,那個牛守業怎麼樣我不管,但是我們家最好不要跟席汝楨的案子扯上關係,別做吃力不討好和無用的事。”

謝含稍顯不悅道:“我對王傢俬塾發生的事並不清楚。”

謝裒把茶杯放回桌上,沉聲道:“你明知道王傢俬塾亂糟糟的,還把滕子昂塞進去,到現在對我說不清楚,非要等陸玩親自找上門,你才清醒嗎?”

謝含低哼一聲:“陸雲我都不怕,我還會怕他的弟弟陸玩嗎?”

“我聽說你在梁園詩會上的表現可不怎麼好。”謝裒說著擺手示意曦曦把董濟請進來。

須臾,董濟小心翼翼地走進來,躬身施禮道:“不知幼儒小郎君叫卑職前來所為何事?”

曦曦帶著幾名僕婢先行退下,謝裒仰面靠在椅背上,聲音淡淡道:“我只問你三個問題,你只要認真回答,董家之女還有機會進入我們謝家的大門。”

董濟略帶惶惑地眯起眼睛,聽到的第一個問題就非常刺耳,而且帶有極大的諷刺和侮辱,“是你命人打殺了自己的女兒董妧嗎?”

董濟聲音顫抖的答道:“阿妧的確是受家法而死。”

謝含滿腹狐疑,望了謝裒一眼,他依舊神情淡然,似乎他早就知道答案,他的聲音低沉穩重:“那麼你為何要對自己的女兒痛下殺手?”

董濟瞬間滿臉羞愧:“阿妧竟想要跟人私奔,做出這等不知羞恥之事,有辱門楣,只能對她家法處置,阿妧到死也不肯說出那小子的名字,但是她常去採摘月光花,大概那個人是在王傢俬塾裡讀書,他毀了阿妧的清白,害死阿妧的也是他。”

“最後一個問題,唐苗遇害之前是不是去找過你?”

董濟很是驚愕,然後遲疑道:“是的,在案發的前幾日唐苗來找過我,告訴我他知道想要帶阿妧私奔的那個人是誰,讓我三日後去王傢俬塾的後山上找他,他會把那個人帶過去。”

謝裒沉默片刻,又道:“陸玩應該很快就會找你問話,你只需要記住一點,唐苗沒有去找過你。”

“卑職明白。”

“你可以回去了,從後門出去。”

在董濟施禮告退後,謝含不鹹不淡的說道:“看起來你對那個董妧還是有心的,當初你若是肯納她為妾,說不定她就不會死了,倒白白讓王傢俬塾的窮學生撿了個便宜。”

謝裒話語冷然:“董濟棒打鴛鴦,最終害死自己的女兒,有人想要利用這件事大做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