避風頭,回了范陽郡,也有人說他好老莊之學,四處雲遊去了,總之他行蹤不定,多少帶著些神秘感。

陸玩神情嚴肅,目光傲岸,對於清河崔氏和范陽盧氏,他自然是知曉一些的,不過並未如他們一般好奇。

當年東吳未滅之時,對於北方士族也多有芥蒂,當然像他們陸氏自廬江太守陸康、陸遜父子祖孫三世擁戴東吳政權歷八十年,盛而不衰,陸遜更被封為江陵侯,這些自然足可以與清河崔氏、范陽盧氏比肩。

只是如今大不相同了,吳國覆滅後,南方士族被排斥,仕進很難,自己的堂兄陸機當時薦賀循表裡說,揚州士人現在還沒人做到郎官,荊州和江南士人做京朝官的一個也沒有,南方士族對中原士族的獨霸仕途,心中怨念已久,但又處處隱忍,其中滋味陸玩也是很有體會的,那些來自北方士族的冷嘲熱諷,就像是虎落平原被犬欺。

“士瑤兄,你家族弟倒是和他們很合的來呢。”顧毗看著陸玩那副似嗔非嗔,似怒非怒的表情,忍不住偷笑道。

賀曇這時望見衛玠已經朝他們跑了過來,便施禮笑道:“衛兄,我原想著那日登山後你還沒緩過勁來,還以為今日你不會來了呢?”

“為何不來,弘之兄今日定會撫琴助興,我怎麼也要趕來聆聽才是?”衛玠眨了眨眼睛,似乎在找尋什麼,沒過一會便問陸玩:“為何不見雨弟?”

顧毗微笑道:“究竟你是來參加祖兄家宴的,還是特意來看雨弟的?”

衛玠摸了摸後腦勺,訕笑道:“當然是來看祖兄的,不過順道與雨弟說說話而已。”

“雨弟和祖兄去往小徑那邊了,你可自去尋他們。”賀曇伸手朝那邊指了指,沒想到衛玠笑嘻嘻的直接就跑去了。

顧毗和賀曇搖了搖頭,相視一笑,陸玩則快步走開。

小花廳內,傅暢正與荀邃說著洛陽令陳大人因查案不力而被革職之事,郗遐卻坐在一邊吃著瓜子,時不時瞟一眼江惇與那身穿蔚藍衣袍的傢伙下棋,他們雙方勢均力敵,誰都有可能取勝,若他們二人中有一人能棋出險招,也不至於僵持這麼久。

“思悛兄,任遠近日難得出來透透氣,你何不讓他一回?”郗遐喝了一口茶,朝他們笑了笑。

任遠乃是昌國縣侯任愷之孫,因其母前些日子舊疾復發,他便日夜在母親病榻前侍候,月餘未出家門,盡孝如此,令人欽佩。

“我才不用思悛兄相讓呢。”任遠劍眉微蹙,細長的丹鳳眼微睜,手中白子終於落下,僵局猶如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,現在勝負已定。

“哈哈,任遠你還是按耐不住了。”郗遐湊過身來定睛一瞧,不禁拍手稱讚,“方才我說了,你若贏過思悛兄,就幫我宣傳一下足球,如今你可不要抵賴。”

任遠微笑著瞥了他一眼,“宣傳推廣那不是你的事情嗎?”

“你這個宣傳大使當得可真不稱職,”江惇藉機嘲諷道:“明明是你的事情,你倒好,日日來煩我們,弄得我們都怕了你了。”

“反正冊子已經發給你們了,”郗遐起身,笑道:“朋友之間這點小事都不幫忙,就太不講義氣了吧?”

傅暢這時也走過來,笑嗔道:“郗遐,就該罰你抄寫冊子,或者乾脆由你來擔任這個洛陽令,說不定夜襲你家之事就有眉目了。”

另一府內,劉琨和祖逖、江統等人也正議論此事,只見江統臉色微沉,開口道:“郭彰和賈謐向來沆瀣一氣,他舉薦的人自然不堪此任,樂令(樂廣)和張司空心中自然有數,如今有多少雙眼睛盯上了洛陽令這個位置,就連趙王和齊王最近也開始活動起來了。”

祖逖喝了一口茶,心中輕輕漾起一絲波瀾,倏爾又變得平靜。

“士稚兄(祖逖字),當年若不是令堂兄曾作過太尉掾,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