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簷外的雨滴噼裡啪啦作響,順著屋脊落下,屋內白熾的燈光掃過每一樣物件。

出租屋的面積並不大,一室一廳的格局剛好供一人使用。

老式居民樓的傢俱略顯陳舊,深棕色的木頭讓整體空間沉悶壓抑。

江禁癮拉開書桌的抽屜,從裡面抽出一個正正方方的鐵皮盒子。

“啪嗒。”

盒蓋開啟,露出裡面的東西。

盒子裡的東西並不多,一顆糖,一封信,一根皮筋。

簡簡單單的三樣東西,出現在同一個盒子中,只能證明它們對於少年來講,很重要。

江禁癮盯著那顆包裝完整,看起來卻有點化了的烏梅糖看了許久,伸手將書包中的那罐烏梅糖拿出來,小心翼翼地裝入盒子。

糖果的包裝一模一樣,一罐新,一顆舊。

房間的老式鐘錶滴答作響,報時的聲音響起,少年才驚覺他整整呆坐了半個多小時。

明亮的光線將少年的影子拉長,背影單薄,光影投射在少年清秀的面頰,抿唇思索,不知他在想些什麼。

江禁癮斂去眼底異樣的神色,鄭重的合上蓋子,將盒子放回抽屜。

*

昨晚的經歷,讓桑煙覺得她和江禁癮的關係進了一步,打算今天乘勝追擊,一步步攻破他的心理防線。

桑煙按照往常的時間抵達學校,卻沒有看見少年的影子。

直到上課鈴聲響起,少年從容不迫的踩點進入教室。

桑煙大膽地回頭看著他坐到位置上,赤裸裸的目光看得人心驚。

少年彷彿沒注意到這道火熱的視線,面無表情的坐下來,臉上的肌肉沒有一絲一毫波動,壓在帽簷下的眼睛絲毫未抬。

不緊不慢的豎起課本,嘴巴一張一合,喉結滾動,專注的背書。

桑煙原以為他沒注意到她的眼神,興致缺缺的扭頭念課文。

殊不知在她回過頭的瞬間,江禁癮搭在書本上的手指無意識摩挲了一下。

一整個上午,兩人完全零交流。

不是桑煙不努力,而是江禁癮完全不接招。

她對他使眼神,他裝作沒看見。

她想去找他講話,他刻意逃避。

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讓桑煙以為昨天他們之間的經歷是錯覺。

一切都好像未改變。

終於熬到中午放學,班級裡的同學魚貫而出,桑煙起身一把攔住少年的去路,將他堵在位置上。

江禁癮沒什麼表情,眼皮都沒有抬一下,閒適地靠在椅背上。

對於桑煙攔住他的行為,更是沒有任何動作。

有種任人宰割的即視感。

桑煙執拗的盯著他,像是要看穿他的心。

可是少年避而不見,兩人無聲對抗的時間裡,他躲避少女清亮眀透的目光。

兩人僵持了十幾秒,誰都沒有說話,桑煙率先敗下陣。

還不等她開口詢問,視野中出現一個程咬金。

蔣子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,臉上掛著靦腆的笑容,語氣帶著一絲試探,“老大,我能和你一起吃午飯嗎?”

他其實糾結了一上午,鼓足了勇氣才敢在放學過來邀請他一起吃飯。

畢竟江禁癮可是出了名的高冷。

不讓他叫恩人,老大這個詞他琢磨了一上午。

桑煙額頭滑下無數條黑線,嘴角無意識的抽搐。

老大?

這是什麼鬼?

剛才還沒有反應的江禁癮,淡淡的掃了一眼蔣子紹,帽簷下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。

又將目光挪向要討個說法的桑煙,深不見底的瞳孔微閃,一道不明的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