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說這麼多,桑煙你回去最好找個一對一的補習老師。”
老李頭講得口乾舌燥,端起辦公桌上的保溫杯,熱氣騰騰的水汽從杯口爭先恐後地冒出,燻得他眼鏡蒙上一層薄霧。
他也沒功夫擦拭鏡片,微微鼓起嘴唇,對著杯口吹了兩口氣,混合著茶香的水順著喉嚨進入胃內。
喝了兩口,總算止住嘴巴的渴意。
老李頭見桑煙還愣在原地,有點意外。
“怎麼?你還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?”
桑煙眨巴兩下茫然的眼睛,反應過來老李頭已經訓完話,“沒有,老師的建議我明白,我回去和爸媽商量一下。”
在老李頭孺子可教也的眼神中,桑煙魂不守舍地退出辦公室。
桑煙不知道的是,在她離開辦公室後,聽見他們師生談話的其他老師開始談論起她。
“李老師,她就是那個你拿她沒辦法的女學生。”一位坐在老李頭旁邊的男老師問道。
顯然他們對於桑煙這位學生有點印象,畢竟像她這種偏科這麼厲害的學生,在重點班算是少見的存在。
“是啊!她最讓我頭疼,但凡數學成績能超過一百一十分,京北大學的專業隨便她挑。”老李頭無奈地搖頭道,滿臉嘆息。
高考分數差一分,差之千里,對於頂尖的學生來講,更是如此。
男老師聞言笑道:“我看她不像是對數學不努力的,只能說天賦不夠。”
老李頭抿了抿唇,自我調侃了一句,“其他理科也是接近滿分,就數學不行,難不成是我克她?看來我得去找個算命的算算。”
“唉!我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,不搞封建迷信這一套。”男老師笑著回了一句。
老李頭笑著搖了搖頭,轉而批改起作業。
另一邊的桑煙慢悠悠地走回教室。
她已經習慣了老李頭時不時叫她去辦公室談心,上輩子她也不是沒有找過一對一家教,可是數學成績就是上不去。
她其實已經不抱希望。
不過老李頭都這麼說了,她也不能充耳不聞。
一回到教室,同學們都在伏案自習,桑煙悄悄地從後門進入教室,幾乎沒人發現她回來了。
除了一直掛心的木浛,和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江禁癮。
桑菸屁股剛沾到凳子,還沒等她坐穩,一旁的木浛一手捂著嘴,壓低身子,幾乎用氣音說道:“老李頭沒罵你吧?”
她剛才看了桑煙的測驗卷,只能說完全沒有退步空間。
桑煙眉梢微挑,哭笑不得,刻意放緩音調,“沒有,他建議我找個補課老師。”
“那就好,老李頭越是平靜,脾氣就越大。”木浛心有餘悸道。
從前班級裡有學生打架,鬧得連警察都出警了,那一回老李頭十分平靜,可是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。
所以學生們對比起面無表情的老李頭,更願意看見陰陽怪氣的他。
兩位少女嘀嘀咕咕的聲音很輕,周邊的一圈人幾乎沒有聽見任何響動。
安安靜靜坐在後方的江禁癮眼神從少女進教室後,就沒有從她身上挪開過。
見她表情還算輕鬆,心底繃緊的那根弦稍稍鬆了一點,緊握著黑筆泛白的指尖微微回血。
他知道老李頭叫桑煙去辦公室的目的。
想起昨天少女請他幫忙補習功課的請求,少年心底難得有一絲動搖。
他清楚地知道,他不應該和她靠得太近。
可是……
他真的甘心嗎?
其實大家說得對,他骨子裡有著卑劣基因,不然他不會一次次默許她接近他的舉動。
這一節自習課,少年一個字都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