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京城的秋風一日涼過一日。

為蘇鳶置辦宅院的事殷問酒交給了小卜管家。

卜芥這些日子的要事便是帶蘇鳶上各個宅子挑選,惹得王氏不滿,訓斥他道:“你急個甚?就不能等過了年關再定?”

小卜委屈啊。

“回二夫人,是小姐……小姐她說越快越好,銀子都不是問題。”

銀子都不是問題這句話的含量很重。

證明小卜管家油水也重。

他說的坦蕩,惹王氏一個白眼後又屁顛屁顛的出去尋宅院了。

殷問酒這幾日在王府掂量著心中的數,解劉素和一怨後,是她先不中用,還是衛清纓能先中用,有力溫養回她。

在此之前,她還得再去劉府探上一探。

樓家的帖子下到劉府第三日,也不見他回話。

殷問酒等不及了,正經拜訪不讓進,那便換張皮來吧。

她帶上那張婦人面具,讓藍空桑守在暗處,又去尋劉素和的奶孃了。

尋了半個劉府無果,上次遇見劉媽媽的院子裡也早已無人。

這是發現她來過?還是怎地?

奶孃尋不到,一家之主總是好尋的。

她直接往主院去,被管事媽媽攔住,問道:“你是哪個院的,看著眼生的很吶。”

殷問酒答道:“同劉媽媽一個院的,尋常出院門少,這不是劉媽媽搬走了又託人說忘收了東西……”

她停頓至此, 見那管事的並無疑點,才繼續道:“讓我來尋老爺的話。”

管事道:“漏了東西你送過去就成,要尋老爺什麼話?”

她故作為難,“這個、這個就不太好說了,我得與老爺問。”

管事道:“她一個奶孃,有什麼不好言說的話要對老爺說?仗著是小姐的奶孃便不知身份地位了?”

管事語氣輕蔑,明顯想歪。

看她這嫉妒模樣,也很明顯劉媽媽在劉府的地位不低。

劉素和在時,或因為有劉素和撐腰。

如今劉素和早已不在,還能惹人嫉恨,那便是劉起撐腰?

殷問酒更加肯定心中所想。

劉素和的孩子,一定在劉府。

她的手剛揚到半空,眼瞅著劉起正從書房出來。

“老爺!”

管事媽媽忙著去捂她的嘴,“誒,你這個沒有規矩的賤奴!”

劉起聞聲扭頭看過來,他身形圓潤,一副饞懶奸猾的外表,才是這件事在旁人眼中不可置信的重要疑點。

他皺了皺眉,只當下人不知規矩,正準備走時又聽那人叫了一聲,“劉起!”

好沒規矩!

“哪個院子裡的!誰給你這麼肥的膽敢直呼本老爺姓名!”

他說著就朝殷問酒而來。

殷問酒忙著躲那管事媽媽,矮身一閃,繞開她也迎著劉起過去,邊走邊說道:“劉媽媽院裡的。”

她揹著那管事媽媽,眉眼壓低,死死盯著他看。

劉起面上一頓,心道劉媽媽院裡的人他都清楚明白的很,眼前的婦人壓根沒見過。

但見她眸色凝重,心中一緊,兇道:“何事!”

兩人既已對上話,那管事媽媽也不好再攔。

就聽她又重複了一遍所謂何事,還是沒說個明白,只不過最後加了一句,“還需單獨同老爺說。”

劉起觀她神色,心中疑惑更深。

衝那管事媽媽道:“你,先下去。”

那媽媽不敢多言,退下了。

劉起問:“到底何事?”

殷問酒變了聲音,反問他:“你把劉媽媽和那孩子藏哪裡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