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秦淮河這樣的逍遙地,不分早晚的熱鬧。

河裡死過好些人,多是醉酒春宵失足淹死的多。

可這天色還未黑透,兩邊岸上人來人往,何至於淹的悄無聲息?

再者小秦淮河作為上京城的一道風景,遊湖的船隻一條接著一條,怎麼偏偏到他們前船,突然出現死屍?

殷問酒嘴一癟,“又是誰給我做的戲?”

藍刀客很不給面子,“幹你何事?戲真多。”

刀客眼裡,哪裡出現死屍都不稀奇。

況且他們今日行程突然,原本壓根沒想來春榭潮,也不一定走水路,誰能提早搭好這麼精準的戲臺。

所以也不怪藍刀客反駁。

殷問酒苦兮兮的一笑,“最好咯。”

周獻笑的更苦。

那個所以被揭過,河道里擁堵的船隻越來越多。

前船還在咋呼,那船伕膽小,恨不能跳船逃走,猶豫再三還是收回腳步,大概不想與死屍泡在一條河裡。

“哎喲!哎喲!年輕人,借個道啊。”

他哎喲個不停,也不管船上還坐著的客人,一腳踩在殷問酒他們船頭,又飛快穿梭在另幾條擁堵的船上,一直唸叨著:“哎喲!死人啊!有死人!”

一切都發生的很快。

“我們上岸?”藍空桑問殷問酒。

殷問酒不怕死人,比起死人,活人才可怕,聰明的活人更加可怕。

但也沒道理撞著人家的屍體過去。

她點頭,藍空桑便走過來帶她。

卷柏也沒再撐船,起身準備帶著周獻上岸。

那沒了船伕的一船客人也想借他們的船頭上岸,加上不停擠過來相撞的後船,船隻失去控制,前船兩人一腳踩空落入湖裡。

在尖叫聲,吵鬧聲,岸邊的議論聲,呼救聲中,藍空桑帶著殷問酒躍上了船頂。

她這才看到攔在前船的那具屍體。

是一具女屍,袖口裙邊繡著苗族特色的花紋。

殷問酒呼吸停滯,心突突跳著,像要撞出胸腔。

那女屍是背面朝上漂浮著,壓根看不見臉。

“空桑!”

“你先上岸。”

藍空桑連著兩個躍起,把人穩穩的放在岸邊。

卷柏與周獻落在她們身邊。

周獻眉頭緊鎖,“千南惠?”

殷問酒的臉色很白,她手抖著往湖裡指,“快、快撈上來。”

“我去。”

卷柏先藍空桑一步落在最前面那條船上。

人被撈起來,面朝岸上時,殷問酒緊張到不敢呼吸。

雖然她壓根不知道那面紗之下,長著怎樣的一張臉。

“兵馬司辦案,速速讓開!”

人群被分散,唯他們三人依舊站在岸邊沒動。

樓知也帶著官兵拉開界線,他看向卷柏正抱起的人,也擰緊了眉發問:“是千南惠?”

殷問酒壓根聽不進去。

周獻回道:“不知道,那張臉沒人見過,你訊息這麼快?”

從發現屍體,到撈人,連跑去兵馬司報案的時間都不夠。

樓知也道:“有人報案。”

“有人報案?”

“對,有何問題?你們怎麼會在這?”

說話間卷柏已經抱著人回了岸上,人剛放在地上,殷問酒便蹲下盯著看的仔細。

遠處有人議論道:“不愧是殷姑娘啊,膽子真大!”

周獻沒答樓知也,兩人默契的一同蹲在屍體旁邊,看上兩眼後都盯著殷問酒看。

她面上依舊毫無血色。

難不成,真的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