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隔這麼久?
千南惠給蕭澈做的陣,難不成真的只為以怨養他?
蕭澈答道:“是,她來找我,挖出了我的棺槨,讓我在那張八字上,又寫了一人的八字,她若是那時去世的,應該才十七歲。”
他說的是另一陣眼的那個姑娘。
被做陣法,人必然是死的。
十七歲的姑娘,會是誰呢?
會與周昊有什麼關係?
殷問酒:“那陣眼之中有什麼,你知道嗎?”
蕭澈:“只有一個牌位,還有我寫的生辰八字。千南惠交代,每月,都要去寫一遍她的八字,若是不寫,我也會受影響。”
周獻問:“那你出門一年多?”
蕭澈答道:“大哥派了人送。”
殷問酒:“你出門去找青兒,他們允許?”
蕭澈:“允許,因為青兒沒死,他們大概希望我能找到她。”
周獻:“你自回南寧府後,是不是沒再寫過?”
蕭澈:“是,四月,五月,都沒寫了,對我的影響,最多不過再死一遍罷。現下看來是的,傷口又開始腐爛的厲害,人也恍惚。”
他感受著這樣的變化,怕嚇著二老,更多時間都縮在房裡。
偶爾下暗道,在他們的婚房裡待段時間。
“不知道,青兒會不會怪我私心,說到底,她這一生,還是被我所害。”
殷問酒道:“就算不因你,他們也不會放過她,兩相威脅,只為更多束縛罷了。”
三叉陣法最初,只有蕭澈這一道單的。
約五年,千南惠轉為雙三叉。
這其中,必然還有一層計劃。
“還有,青兒已與你成了婚,你說他們還要帶走她,帶去做什麼?青兒的骨灰,還在府衙放著呢。”
蕭澈的手又顫動了一下,“千南惠先來的,她要帶走骨灰,我便偷偷埋回了墓裡,等你去挖。後來,蕭澄來了,千南惠說分一半,蕭澄堅持都要帶走,兩人為此爭論不休。”
爭論不休,那所做用途必然不一致。
千南惠大概為這養蠱。
那蕭澄呢?周昊要青兒的骨灰做什麼?
若是要,為何最初讓蕭澈帶走時沒要,後又反悔?
周獻往後望了一眼,藍空桑看似也聽的投入。
藍空桑在這,周禹樓知也在上面。
府衙內,只有護著宋念慈的一隊人和衙役。
骨灰若是格外重要,那此刻,便是蕭澄去搶的最好時機!
周獻沒出聲,蕭澈聽著已然堅持到了最後時刻。
“殷姑娘,我沒辦法去見爹孃了,勞你帶句話罷。”
殷問酒:“你說。”
蕭澈:“我一直,拿他們當作爹孃,拿青兒,當作妻子,謝謝,也對不起。”
他的聲音又出現了遲緩卡頓。
殷問酒:“定會帶到。青兒的骨灰,我也會護著,你安心。”
蕭澈又說了聲謝謝,“還有、蕭澄,以前,我以為他也是被千南惠所困,他們爭論不休時,千南惠說過一句:是活的夠久,翅膀硬了?我能幫你借壽,也能隨時取回,認清楚,誰才是你主子。”
畏光症,缺少一塊骨頭,蕭家人相繼病逝……她聽蕭澄說他突然死了時,已經想到了拉朽術。
蕭澄的出生,便是天生的借壽命,從祖父母,到父母,最後到蕭澈。
“我死的突然,猜到了。帶回青兒的骨灰後,我原想著等二老走後,再死,可他們連這都不能讓我如願,生前搶,死後還要搶……還好,你們來了……”
搶。
殷問酒抬眼看向周獻,周獻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