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今歲和季衡州被影人從地上拽起來,推搡著到了外邊。

天色詭異地黑的很快,原本才快黃昏的天色已經變成了漆黑一片。

烏雲蓋月,天空一顆星星也沒有,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
其他的影人陸陸續續從山下爬上來,他們手中拿著的火把成了夜色中的唯一光亮來源,從山腳下沿著山路蜿蜒。

楚今歲被兩個影人推到空地中間。

空地上豎立著一根粗壯的木樁,之前在廟裡看見過的那個女人走過來,用一根粗麻繩把她反手綁在木樁上。

季衡州想過來推開其他人把楚今歲從女人的手中解救下來,楚今歲給他使了個顏色,讓他不要輕舉妄動。

他便停下動作,只是不解地望著她。

接著又有人抬過來一根木樁,埋進地裡,把他也綁了上去。

“族長,他也是今年的祭品嗎?”

楚今歲的目光落在那個被叫做族長的老頭身上。

老頭眯著眼,聽到問題才睜開眼,渾濁的雙目掃過被綁起來的兩人:“對,反正都是外來者,多個祭品也沒什麼不好的。”

老頭慢悠悠走到一邊:“等人來齊了就開始祭祀吧,夜長夢多,早點結束,你們也好早點放心。”

他的話得到了所有影人的一致贊同。

“你之前說你有辦法離開。”季衡州被綁在她身邊的木樁上,“再不動手,你就真的要變成祭品了。”

楚今歲轉過頭:“不只是我,還有你。”

他愣了下,似乎沒想到她詞不對題:“都這種時候了……”

“你之前是騙我的吧?你也沒辦法是不是?”

季衡州皺起眉,神色凝重:“那你還自投羅網,我的傷又不會死,你跑進鎮子裡做什麼……”

楚今歲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
其實就算他死了也沒什麼,因為他不是真正的季衡州。

她這幾天想了很多種可能,不管他是季衡州的記憶,還是一縷原神,亦或是某段被遺忘的經歷。

他死了都不會對季衡州本人有什麼影響的。

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管他。

可能是這個時候的季衡州,還沒有那種把自己當成工具的想法吧。

她打斷他的擔憂:“那你明知道是自投羅網還來送?豈不是白費了我的一番苦心?”

一下子就把他的話噎了回去。

季衡州張張嘴,生氣地哼了一聲,就轉過頭,不再說話。

楚今歲也樂的清閒。

幾個影人把岸桌擺在空地上,接著把香爐放好。

隨後一名少女捧著香爐走過來,把香爐放在桌子上。

她經過楚今歲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,目光不經意轉了一圈。

楚今歲的瞳孔一縮,她的眼神隨著少女走遠。

這個少女不對勁。

之前自己有在影人中看見過她嗎?

好像沒有。

少女在人群中忙碌,將祭祀的材料都搬過來。

其他人彷彿沒有注意到她似的。

楚今歲壓低聲音:“你覺不覺得那個姑娘很奇怪?”

季衡州本來還在生氣,聽到她的話,也忘了生氣:“哪個?”

“抱著燭臺的那個。”

“啊?哪有人抱著燭臺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