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麼,突然就想到了黑夜裡小芹渴望活下去,黑的發光的那雙眼睛。

幾天後,餓的蔫蔫的小芹就被一個婦人帶走了。

乘風冷眼旁觀,她只是一個無法控制身體的靈魂,除了看著,她什麼也做不了。

她看著小芹被帶到後山,然後被綁在木樁上。

“你們幹什麼?”小芹這才害怕起來。

鎮長帶頭拿著火把:“只要把你這個妖女獻祭了,就會下雨了,都是你這個妖女害的鎮子乾旱!”

小芹不敢置信:“我不是妖女!為什麼說我是妖女?”

她絕望地大喊:“放開我!快放我下來!我是小芹啊!”

“閉嘴!你這個妖女!你說你不是妖怪,為什麼你一個人在房子裡沒東西吃也餓不死!”

“就是,那麼多人餓死了你一個小孩怎麼活下來的?”

“她肯定是妖怪!”

“對!就是她害的鎮子乾旱!害死了那麼多人!”

“燒死她!燒死她!”

小芹的辯解被其他人的喊叫聲淹沒。

鎮長鬆開手中的火把,大火燃燒起來。

少女害怕的慘叫響起,火舌捲上她的腳尖。

乘風同步地感受到了劇烈的灼熱氣息,和從腳下開始往小腿蔓延的疼痛。

痛的要命,可是她沒辦法像小芹一樣喊出來。

她甚至感到自己的靈魂在蒸發。

她看見鎮長那雙映著大火的蒼老眼睛,一瞬間毛骨悚然如至冰窟。

乘風后知後覺地終於發覺,這些傢伙早就沒有人性了。

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。

或許是從長久的乾旱開始開始,或許是開始有人被餓死開始,又或許是從他們開始同類相食開始。

在災難面前,所有被隱藏的劣根性和自私惡毒都暴露無遺。

只剩下最原始的殘忍和愚昧。

乘風開始慢慢地感覺不到疼痛了,小芹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。

所有人都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被綁在大火中間的小芹。

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比乘風更希望小芹趕緊死去。

這一瞬間的認知讓乘風有點反胃。

包括這場祭祀。

他們真的覺得小芹就是妖女嗎?

未必見得吧。

所有人都能看得見小芹被餓的面黃肌瘦的模樣,看見她病懨懨地彷彿下一秒就要沒命的樣子。

如果她是妖女,會需要食物嗎?還需要捱餓嗎?

他們就真的沒有想到這些嗎?

而像這樣燒死一個無辜的少女就能解除乾旱了嗎?

怎麼可能呢?

乘風感覺到靈魂發冷——他們根本不是想燒死所謂的妖女,他們只是喜歡燒起來的烈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