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溺橫劍掃開飛撲過來的半魔,就看見楚今歲突然停住了腳步,傻站在原地。
楚今歲:“我沒……”事。
???
“師兄,你的臉呢!?”她驚在原地。
江溺不解:“你在說什麼?”
楚今歲驚疑萬分,眼前的江溺臉上一片空白,沒有五官,看起來詭異又可怖。
這真的是江溺嗎?
還是什麼怪物在迷惑她?
江溺皺皺眉,看見她的雙眸似乎蒙上了一層白霜,原本黑漆漆的眸子此時卻覆蓋一層白色的薄翳。
他將腰間的玉牌塞到她手裡:“我是江溺,不用擔心。”
楚今歲摸到玉牌,感知到同門的熟悉靈氣才稍微放心了一些。
她立刻明白過來:“我又中招了?”
“嗯。”江溺應了一聲,“你閉上眼。”
她剛才明明都沒看那些半魔的眼睛居然還是中招了。
江溺將一條白色綢帶覆在她的目上,骨節分明的雙手繞在她腦後給綢帶打了個結。
綢帶上有隱隱約約的靈氣,用以隔絕幻術。
一隻兩隻還好辦,這麼多半魔,就算她有意避免,也還是中招了。
江溺:“往這邊。”他的修為高些,暫時不用擔心。
兩人一路將擋路的半魔砍殺,可那些白色軟體怪物卻又很快復原了。
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。
要離開這裡。
“喜歡這裡為什麼不願意留下來呢?”
她的腳步頓了頓,但還是接著往前走。
憑藉敏銳的聽覺判斷半魔的位置,將它打退。
“還有其他的有趣物件,我帶你去看好不好?”
“不離開好不好?”
“你生氣了嗎?”
“我哪裡比不上他?”
“……”
好吵啊……
楚今歲腳步慢了下來,劍招也亂了。
失去視覺之後,聽覺嗅覺或是觸覺便會變得更加敏銳。
她聽見有人不停在耳邊嘀嘀咕咕。
聲音有時候近,有時候遠。
最近的時候,她甚至可以聞到淺淺的香氣。
很淡的,有些清冽的香氣,彷彿是冬雪綻放的紅梅。
她感覺到似乎有一隻手掌覆在了她蒙著眼睛的綢布上,想要解開綢布。
不行……
她猛地搖搖頭,想擺脫那隻手。
卻一時不慎被一隻半魔捲住了腳踝。
“唰!”
江溺一劍斬斷那隻半魔纏著她的尾巴。
他看著少女此時明顯連劍都快要拿不穩了,這幻象對她的影響竟如此嚴重。
楚今歲咬了咬舌尖,口中漫起一陣血腥味,意識清明瞭些:“江師兄,我們離出口還有多遠?”
她看不見。
江溺看著幾乎望不到邊的平原,他們其實已經走了很遠了,但是這片陣法所壓縮的地方實在是太大了,所以就很像他們是在原地踏步似的。
這裡可能真的是一片巨大的草原。
“快到了。”他說。
楚今歲微微鬆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”
她真的快撐不住了,抓著劍柄的手腕下意識地有些顫抖。
那些圍繞在她耳邊的呢喃和糾纏在身邊的觸碰讓她如至冰窟。
她突然想到:“師兄,你說這些半魔是從極端情緒中所生,它們有沒有可能,都屬於同一個人呢?”
那些在她耳邊的聲音都是同樣的嗓音,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這一點。
江溺嗓音淡淡:“那就不能將它稱作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