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偶低著頭，以僵硬的姿勢一步一步靠近。
“你別過來！”我看著眼前似人非人移動的怪物，失控大喊。
“咯咯咯。”人偶關節發出恐怖的聲音。
我想跑，還是動不了。
它猛然抬頭。
！！！
我看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，心裡產生巨大的恐懼。
“楚楚…”
人偶空洞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…
只是以那種僵硬的姿勢靠近我。
“柳柳，救我，你為什麼不救我？”
？
我皺皺眉頭，雖然處於極大恐懼之中，我可以確定眼前這個不是葉楚月。
“她不可能對我說出這種話！不可能！”我否決眼前的一切。
“為什麼…不可能？柳柳，來陪我…來陪我！你不是說…要做我一輩子的朋友嗎？”葉楚月的人偶猙獰著逼近我，伸出手，掐住我的脖子。
“你為什麼…騙我！”
我沒有想到，那雙木質的手力氣巨大，掐著我的脖子。
“放開…”我呼吸困難，眼淚在眼裡打轉，奮力掙扎著。
就像擱淺上岸的魚。
“柳柳姐，醒醒…”
唔…da
我終於能大口大口呼吸，然後摸著脖子，從床上爬起來。
屋裡還是很暗的。
唯一的光亮是少年那雙漂亮的蛇眸。
“柳柳姐…你沒事吧。”鑫曜有些擔心，拉著我的袖角小心翼翼問我。
我默默擦掉了眼淚，搖搖頭，沒有說話。
“白顧問說柳柳姐容易著夢魘…需要有人陪著。”鑫曜終於解釋明白了原因。
“我沒事，這個地方明明沒有鬼蜮的形成，我為什麼還會入夢魘？”我還是有些不解。
“沒有鬼蜮，那就是有巫術場，它們一樣會擾人心智。”鑫曜想了想，給出了答案。
“夢魘…是很可怕的東西吧…”鑫曜把手搭在我的手上。
“很可怕，可怕到它們在夢裡就想殺死我…喝我的血，吃我的肉…”我哼哼笑著，像是在自嘲。
“咱們這種職業…什麼時候死掉不都是很正常嗎？”我苦笑。
“我這種人，都需要你們的保護，簡直是個累贅。你們都會因為我受到傷害，蕭玄是，白默是，葉楚月也是。他們都想拼盡全力保護我，我卻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…”
眼淚順著臉頰啪啪掉。
“…”
鑫曜看著我，有些驚慌失措。
許久，他遞過來一張紙巾。
“…”
小柳爬到我面前，歪著蛇頭，看著我。
“如果可以…我也不願意進特殊局。我也有個姐姐，也有個幸福的家…他們為了我，死了…我被白顧問救下的時候，也很絕望…可是白顧問說，我活著才是對家人最好的報答…因為當時年紀小，什麼都做不了，所以我真的很討厭無能為力的感覺。”鑫曜低著頭，攥緊了拳頭。
我想起了，那天…在青山村，鑫曜對元七白怒吼。
原來他那天失態是因為他再次感覺到了什麼都做不了，什麼都幫不上的無力感，讓他想起了他的家人。
“白顧問和許隊待我很好，供我上學，供我住，給我找工作，雖然這個工作會要人命…但是，我也沒後悔過。”鑫曜抬頭，衝著我扯出一個極大的笑容。
“所以，我是想說，每個人都會有感到無力的時候，感到自己沒有用，但是…所有人保護著你，別讓他們失望…”鑫曜攀上床沿，很認真的看著我。
？
我點了點頭，把視線移開。
“現在幾點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