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那麼一說,當冷笑話,米存卻笑了,“我這隻有掛麵,吃嗎?”
“你把我拐來的,還不給點好吃的啊?”於小安假裝抱怨。
米存臉上始終掛著笑容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到於小安就特別高興,“那我給你點外賣?你想吃什麼?”
“算了,就掛麵吧。快點就行。”
米存不說話了,給於小安接了杯溫水,自己鑽進巴掌大的廚房裡煮掛麵,沒一會兒,就有香味兒從廚房裡飄出來,於小安坐不住了,起身擠進廚房裡,看著米存往麵湯裡滴香油,不禁讚歎,“米存,這麼多年了,你居然深藏不露啊!”
“哪兒有?”米存謙虛,動作熟練地攪拌著鍋裡的麵條。
“得了吧,別裝了,煮掛麵都叫你煮出奇蹟的味道來了。”於小安餓壞了,即使清湯寡水的掛麵湯,也叫他食指大動。
米存拿了只碗盛了麵條給他,還臥兩顆蛋,湯水清淡,雞蛋卻荷包得極好,蛋清圓潤,牢牢環抱著蛋黃,於小安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。
給他盛好面放在吧檯桌上,米存給自己也盛了一碗,才想冰箱裡還有一塊醬牛肉,切了片拿盤子裝出來,放到桌上,和於小安一人一邊吃飯。
他用筷尖挑起幾根麵條,小心翼翼地問:“好吃不?”
彼時於小安已經吃完一顆蛋和大半碗麵條了,也顧不得麵條還有點燙口,吃得非常暢爽,抬起眼皮瞄一直盯著自己的米存,狠狠點點頭。
直到麵條全部下肚,他才空出嘴來問米存:“你還沒回答我呢,你到C市來幹嘛?”
米存慢悠悠地又挑起一筷子麵條,“我在大學城找了份工作。”
“那你到駕校去幹什麼?”於小安就像是個問題少年,這回見了米存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。
“去駕校幹嘛?當然是學車啊!”米存理所當然,冬天見了安嘯禹每天開車接送於小安,米存心裡有些羨慕,希望有朝一日,可以這麼做的是自己,工作有了著落,他就報了駕校,當然這一切都是有私心的——到C市,就是為了離於小安近一點,選擇住在偏僻的大學城,是因為這裡房價便宜,恰好離駕校也近,並不耽誤上班。
於小安悶悶地“哦”了一聲,用筷子在湯碗裡挑麵條碎,“你怎麼沒和你爸媽去一個城市呢?”
提起父母,米存總是過分的疏離,“為什麼要在一個城市呢?他們過他們的,我過我的。”
“他們老了怎麼辦?”於小安理所當然地。
“小安,瞧這問題問的,你現在和你父母在一起嗎?你對這個問題沒有考慮嗎?你會畢業以後回咱們那兒嗎?以後他們老了你怎麼辦?”
米存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麵,視線卻始終鎖定在於小安身上——面前坐著讓他魂牽夢繞的人,他喜歡於小安的全部,從小時候開始就喜歡,到了青春期,他更加確定了自己最在意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小鄰居,事實讓他心慌、膽怯,幾度想要放棄。
上了大學,分隔兩地,在偌大的校園裡他也沒有遇見一個讓他覺得比於小安更好看、更叫他心動且魂牽夢繞的人。
有過的幾次曖昧、戀愛或者性經歷,都讓他覺得越發不安,因為他無法從中靜下心來,他的心裡滿滿當當地裝著一個人——於小安,再也沒有空間放別的人進去了。
只是,沒有辦法,沒有辦法把那個寶貝一樣的人拉進和自己同樣的深淵裡;直到他認識了安嘯禹。
米存驚覺自己錯過了什麼的時候,已經都晚了。
於小安端碗喝湯,清寡的麵湯只有一點鹹味、醋味和胡椒粉的味道,卻偏偏叫人覺得意猶未盡。
“還要嗎?”米存看出他的心思,主動問道。
於小安滿足地放下碗,搖了搖頭,“挺好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