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他從送了航磊回到家,還沒有摘下書包,沒有換掉外衣,就好像從來沒有回去過一樣,他一個人在冷風作伴的夜色裡,越走越快,越走越快,後來乾脆跑了起來。
摸了摸習慣性放在褲子口袋裡銀行卡,又看了看手機上各種支付APP裡的餘額,於小安知道他今晚想要買一包很貴的煙。
安嘯禹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了半個多小時,才反應過來於小安平時根本不抽菸。
他只是找了個藉口出門而已,離開。
和之前某一次不一樣,雖然都是晚上離開,但這一次,強烈的擔心和恐懼在安嘯禹心裡開始慢慢發酵。
那是一種自己無法掌控的脫離,一秒把人湮滅。
三天。
那晚之後的整整三天,安嘯禹沒有一丁點兒於小安的訊息。
他繞著彎子嘗試問過楊雲和航磊,對方的話語裡一點兒也聽不出見過於小安的樣子。
航磊還特意告訴安嘯禹,那天下午他們在書咖遇見晏朋的事,算是一個善意的提醒,雖然有點遲了。
他急的想要報警了,畢竟現在常常在網路上看到失蹤人口的新聞,生怕自己的寶貝被人騙去哪裡嘎腰子或者做黑工,他內心承受著巨大的恐懼,卻又無人可以訴說。
因為這情況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。
安嘯禹甚至已經在糾結要不要去報警了。、
直到第三天下午,他實在受不了了,才把事情跟楊雲說了個大概。
在學校北面的一個小花園裡,楊雲見到了安嘯禹。
肉眼可見他在三天時間裡,變得凹陷的面頰,頹廢的鬍渣和憔悴的眼神,楊雲看不下去了,他在他對面的石頭板凳上坐下來,遞了一根菸給安嘯禹。
打火。
點菸。
兩個人都沉默著。
一個不知道說什麼,一個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眼頭的星火,被一陣冷風吹得閃了閃。
天真的冷了。
天氣暖和的時候,這裡的石桌都會坐著很多曬太陽上自習的學生,也有刻意在戶外大聲誦讀英語的。
相比之下,秋冬時節,小花園裡只見蕭條,大部分植物已經褪去了綠色,只有少數的幾棵松樹依然保持著墨綠,猶如時間靜止一般,極力掩飾寒冷帶來的荒涼。
和安嘯禹此時的心境沒什麼兩樣。
楊雲猶豫了一陣,才緩緩開口,“那個,其實,你和小安……是、是不是在談戀愛?”
煙夾在指間,沒有抽一口,菸灰已經積了一大截,聽到楊雲的問題,安嘯禹的手明顯抖了一下,那段菸灰就這樣落在他的鞋邊。
這反應,已經回答了楊雲。
“其實,我知道小安在哪兒,不過他不讓我告訴你。其實,不管跟誰,吵架鬧彆扭都很正常對不?退一步海闊天空嘛。”
楊雲不知道在勸誰。不過這話倒是讓安嘯禹懸了好幾天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。
至少於小安平安無事。
安嘯禹心裡在罵街:我他媽的已經退好幾步了!於小安你個小兔崽子,等我找到你了非把你做到下不了床。
楊雲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對不對,反正他是摸著自己的良心,既見不得廢寢忘食到和瘋子一樣的於小安,也見不到頹廢萎靡到像流浪漢一樣的安嘯禹。
這兩個人的戀愛談的有點……魔怔了。
把於小安的地址給了安嘯禹,那人立馬就跟狠狠踩了腳油門一樣猛衝出去,跑出十幾米了,才又想起什麼一樣,回頭衝楊雲擺擺手。
“瘋子。”楊雲嘴裡罵著,臉上卻是一抹微笑。
於小安小混蛋把自己關在一家快捷酒店裡。
帶著他親愛的四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