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們現在去哪兒啊?”安嘯禹倒是問了個很實際的問題。

這麼晚了,學校寢室肯定早就關門了,去酒店不合適,把姚瑞拉回自己家就更不合適了。

姚瑞在飯店門口,斜倚在安嘯禹身上,勉強站得住,她強忍著無法抗拒的頭暈腦脹環視了一圈,硬著舌頭問道:“那個蠢貨呢?”

安嘯禹當然知道她在問誰,“回家了啊。”

姚瑞看起來骨瘦如柴,真要喝多了往身上一靠,分量也是不容忽視的,更何況安嘯禹沒有經驗,摟也不是,抱也不是,扶還扶不穩當。

“他竟敢把我自己扔這兒了。他竟然……”姚瑞的聲音有些哽咽,卻也只是哽咽而已,她還是沒有哭出來,只不過眼睛裡的潮溼完全暴露了她心底的失望。

這樣子,在安嘯禹眼裡,其實挺不姚瑞的。

“那咱倆……”安嘯禹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可行方案,但也著實沒有辦法扔下姚瑞不管,他已經準備帶姚瑞去回家了。

“富光小區19號樓3單元1601。”姚瑞說,咬字清晰,一點兒都不像喝多了的樣子。

安嘯禹揣測這究竟是誰家的地址,下一秒就聽到姚瑞揭曉了答案。

“蠢貨家。你把我送過去。”

安嘯禹打心裡佩服姚瑞的勇敢,藏著掖著,怕失去、怕被拒絕,倒都不如干脆問出來,省的憋在心裡難受,還容易胡思亂想。

這點兒也和於小安很像,他想,如果不是於小安一點點兒一步步地推著他,恐怕他倆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
一晚上都情緒低落的姚瑞,在看到安嘯禹的車的瞬間居然哈哈大笑,“你,你這車咋毀容了呢?”

不提這個還好,一提起來,安嘯禹可不淡定了,是真心疼,就跟菜刀切指尖上一樣,連著心,嘴上都忍不住抽涼氣。

不過姚瑞在失戀光環籠罩之下,居然還能笑得出來,安嘯禹還得給這車記一功。

路上,姚瑞倒是安靜了很多,眼神也清醒了很多,她手肘架在車門上支著自己的頭,“你和於小安什麼時候在一起的?”

女人的敏感真的無法評說。安嘯禹暗自咋舌。

連於小安的面都沒見,姚瑞已經斷定他倆在一起了,就像一開始剛給他說於小安的事情的時候,她就一口咬定安嘯禹絕對已經喜歡上了於小安一樣。

那種不可思議、無法相信,就像有根羽毛在搔安嘯禹的心,那麼難耐,卻無法抗拒。

“咋看出來的?”他故作鎮定地打著方向盤。

“你接電話的時候,一臉的‘妻管嚴’。”她咧咧嘴,不知道是偷笑還是嘲笑,至少,表情輕鬆了不少。

“可是我並沒有跟他解釋什麼。”安嘯禹對“妻管嚴”三個字頗有微詞,忍不住嘴硬。

“可是你心裡並不踏實。”姚瑞毫不留情面地一針見血。

安嘯禹突然笑了,“看破不戳破是美德。”

姚瑞懶洋洋地靠在副駕駛座位上,“我不需要美德,我只想要於小安那樣的美貌。”

“你到底醉沒醉?”

“醉了。不醉我沒膽去那蠢貨家裡鬧事。”姚瑞吸吸鼻子,“我總是做比那蠢貨更愚蠢的事。”

“那我送你去他家是不是助紂為虐?”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午夜。姚瑞的“鬧事”兩個字聽起來還是挺有震懾力的。

只不過她也只是嘴硬,她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是要去鬧事的樣子,“我只不過是借酒壯膽罷了。兩年多了,從來我都不敢跟他說我喜歡他。”

這句話讓安嘯禹很意外,在他眼裡,姚瑞我行我素,無牽無絆,言行瀟灑,根本不像是會喜歡一個男生四年而不敢表白的人。

姚瑞坐在座位上繫著安全帶也不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