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地認真,便又覺得他這戲演得假,沒好氣地道:“罷了罷了,你起來罷,孤就隨口一說,你倒還當真了,孤看你真是要成精了.”
邢有榮哭喪著臉繼續哀嚎道:“成不成精陛下說了算,我不敢有半個字違抗。
可是有些話陛下是隨口一說,旁人聽了可就又要上摺子了。
我被人叫閹豎、叫弄臣都不打緊,反正我這臉皮就是老橘子皮,人家說什麼我都能當沒聽見。
可是陛下英名卻是頂頂要緊的啊,別叫我成了別人攻訐陛下的把柄才是.”
真真是一番話說得發自肺腑,中元帝聽得臉上又有了笑意,故意瞪眼道:“孤看他們哪個敢?”
語罷又放緩了語氣,和聲安撫他道:“你也別總這麼心驚膽戰的,你是孤打小兒就用的人,沒人能拿你怎麼著,快起來罷.”
見中元帝的神情終於恢復了正常,邢有榮的一顆心這才落回肚中,抹著眼淚謝了恩,慢慢爬了起來,到底年紀大了些,手腳有點發麻,動作便不大利落。
中元帝便吩咐:“來個人扶一扶邢大監.”
一個小宮人忙跑上來,扶著邢有榮站了起來,中元帝便有些感慨:“你也老啦,唉,這時日過得真是快,孤的女兒也這樣大了.”
邢有榮連聲謝恩,卻沒敢再說旁的。
皇帝可以說自己老,別人絕卻不能跟著說。
難道你還敢嫌皇帝太老了,想叫個年輕的換上?那不是找死麼?所以邢有榮不接話,就當沒聽見,同時在心裡舒了口氣。
今兒這一關,又平安地度過了。
中元帝三不五時地便要疑一疑身邊的人,邢有榮也要時常表一表忠心,這戲碼近些年來時常上演,中元帝大約是不會累的,但邢有榮累啊。
心累,比什麼都累。
好在今日中元帝心情頗佳,這時常會犯的疑心病也很快就病癒了,又將話說回到了公主身上。
“客曹部那些個人也真是慢,孤叫他們想個封號,他們到現在也不給孤送來,這是要叫孤等到頭髮白了不成?”
中元帝開始發牢騷,一面習慣性地撥弄著發上金冠。
此刻的他大約是忘記了,如果不是看他的臉色行事,客曹部的人又怎麼敢拖延到現在?還不是因為他一直舉棋不定?皇帝不發話,底下辦事的人敢搶在前頭把事兒辦了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