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即便如此,先伯父還是得出了一個模糊的推斷,他推斷先聞阿姨之死,很可能是有人出手殺人,而這個兇手,他隱約猜到了祖母的身上。
只是苦於沒有人證,又因還要打理秦氏產業,先伯父這才不得不匆匆趕回陳國,同時又與他人約定,來年還要再去廣陵查賬,實則卻是打算著第二年繼續去潁川打探訊息.”
秦素的語聲迴盪在房間裡,除此之外,便唯有俞氏隱約的啜泣聲,再無別的聲音。
“先伯父與人約定的具體內容,我的人並沒查出來.”
秦素繼續說道,一面便慢慢地走回至座前坐了下來:“我的人只查出,從那以後,先伯父便對東萱閣起了戒心,或者說,是起了厭惡之心,再也不曾用過或吃過東萱閣送來的事物,而是情願叫人從外頭買,或者由伯母親手給他做.”
“確實……是這樣的.”
俞氏哽咽著插言道。
她此刻的情緒仍舊不曾平復,然語聲已經不再發顫,輕聲地道:“當年夫主……夫主就說,他不慣外人管他的事,只叫我給他親手做,無論吃的用的,他都一定會過我的手,或者是從他自己的僕役那裡取,有時候還會從西院送來的東西里挑,偏就不用我們東院兒的。
我那時還以為他是因為……太過操勞的緣故,脾氣變得古怪了,我也沒有……沒有多想過……”淚水順著俞氏的眼角不住滑落,一滴連著一滴,她也不拿布巾去擦,只呆呆地坐著,一任水痕佈滿雙頰。
秦素心中嘆了口氣。
往事已矣,可她此刻卻必須硬下心腸,繼續揭開那一道道早便癒合的傷疤。
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茶,秦素便又道:“那之後不久,祖母便覺出了不對。
我的人後來查證,祖母很快便私下派人去廣陵打聽訊息,隨後便查出了先伯父潛去趙國之事。
那個時候,祖母便有些慌了,或者我們不如說,祖母那時候應該是……起了殺心.”
吳老夫人怔怔地聽著她的話,面色灰敗無比。
顯然,秦素方才欲擒故縱的那一招,給了她絕大的打擊。
吳老夫人原本想假借發狂,趁機回院中處置那一匣子的信的,卻不料秦素黃雀在後,早就與阿臻定了計,結果便將正要燒信的吳老夫人給抓了個正著。
她此刻已是毫無鬥志,唯枯坐著發呆,一臉木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