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一切的前提是,她是真的擅長紫微斗數,而不是某個隱在她身後的人的傳聲筒。

“秦氏死劫,指的是什麼?”

薛允衍淡聲問道。

這問題早在秦素的意料之中。

她放鬆了氣勢,換過一副惆悵的神情,嘆息地道:“此事說來話長,兩位郎君若不嫌絮煩,我自是知無不言、言無不盡.”

“請講.”

薛允衡說道,一面便撩袍坐在了蒲團上,寬大的白袖斜搭身畔,似銀霜瀉地一般。

秦素也站得有些累了,索性便告了個罪,也自尋了個蒲團跽坐著,方漫聲道:“此話要從前年……亦即中元十二年的仲夏時節說起。

那時,我曾以我……西院夫人的八字悄悄推了一盤,結果發現北方有劫,劫數應在金戈,血氣沖天,乃是死劫。

若要化解此劫,則必須於北方設一法壇,先鎖住此劫,再行破解……”秦素開始講述早就編好的故事,一應人、物、事,凡涉及到煩難艱苦之處,便全都推給了她的逝去的生母——趙氏:“……兩位郎君亦知曉,先庶母乃是外室,其出身也不可考,唯可知是逃難而來的,很可能是小族之女。

因她不曾明著進過秦府,她手下有幾個得用的人手便一直留在府外,她曾遺書於我,亦留下了些許錢財,我便遣了福叔去平城找到了這幾人,讓他們去上京開設垣樓,動用的便是先庶母所贈之銀……”這是她早就想好託辭,此刻自是說得極為順暢,也幾乎沒什麼破綻。

反正福叔與阿妥夫妻早就“死”在了連雲的那場大火裡,死無對證,秦素根本不怕薛家人去查。

“你的紫微斗數,又是從何處學來的?”

薛允衡此時便問道。

秦素聞言,面上便露出了一個有些傷感的笑容,道:“是先庶母留下了幾本紫微斗數的書,我是照著書學的.”

“哦?”

薛允衡挑了挑眉,“卻不知是哪幾本書?書名又是什麼?”

秦素微睜了雙眸,明豔絕倫的臉上滿是茫然:“書名?那些書並無書名啊。

那是先庶母親手抄錄、縫線成冊的,哪裡來的書名?”

薛允衡聞言便“哈”地一笑,涼涼語道:“既無書名,若是我再問你書在何處,想必你會說,這幾本書已經毀在了連雲的那場大火裡,是也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