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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小夥計便在內堂裡撇了撇嘴,晃著膀子也跟了出去,眼見著他們家掌櫃的正在卸門板兒,嘴裡還在不停地說話,他樂得清閒,便靠在櫃面兒後頭往外瞧。
便在此時,忽見那聚在垣樓前的人群起了一陣騷動,旋即便聽見有人說:“來了,來了.”
這聲音一起,幾家鋪子的掌櫃們便全都停下了話頭,引頸望向對街。
清晨的陽光灑在垣樓並不高大的門楣上,將“垣樓茶館”四字照得亮亮的。
那匾額下的門板動了動,旋即便卸下了一塊,一個生了半臉麻子的夥計,揉著眼睛出現在了門後。
“阿貴,早啊.”
味鮮樓的二掌櫃第一時間打了個招呼,聲音響亮極了,招呼完了他又向那個叫阿貴的垣樓夥計親熱地笑了笑,顯得頗為熟稔。
“你認識他?”
果餅鋪的掌櫃立時湊了過去,面上帶著幾分羨慕:“你怎麼搭上話兒的?這家的夥計可不愛理人.”
他說著便又去看那個叫阿貴的夥計,恨不能眼睛裡生出個勾子,把人勾過來才好。
味鮮樓的二掌櫃不冷不熱地“嗯”了一聲,敷衍道:“就是說過兩句話,不算太熟.”
一臉不願多說的樣子。
一旁的大掌櫃此時便走了過來,打了個哈哈道:“就是就是,人家可是了不得的,我們如何湊得過去啊.”
說著便向二掌櫃使了個眼色。
二掌櫃的會意,轉身便進了內堂,沒多久大掌櫃的便跟了進來,一進來便立刻壓低了聲音埋怨道:“你顯擺什麼?萬一叫人問過來,你又怎麼推託.”
說著像是生怕後頭有人聽見似的,回頭看了一眼,又慶幸地道:“還好那是個南邊來的,不熟本地情形,若不然,我看你怎麼收場.”
二掌櫃的忙點頭躬腰地認錯:“是,是,我一時沒想那麼多.”
大掌櫃的將他數落了一通,復又拉著他往裡走了幾步,找了個無人的僻靜處,方低聲問道:“那個叫阿貴的,可願意帶話給他們東家了?”
二掌櫃的搖了搖頭,一臉恨恨地道:“這小子,是個滑頭。
雖看著年紀不大,行事卻是八風不動的。
我都請他喝了三頓酒了,他酒照喝,菜照吃,就是不肯鬆口,問什麼都說不知道,除了他們東家姓傅叫傅彭,別的啥都不說。
一個小夥計狂成這樣,簡直壞透了.”
他一面說一面便朝地下吐了口唾沫,臉都漲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