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出口供來。
而鄒承尉胸腹處的面板卻是完整地割下來的,傷疤起始處與收尾處著力點一致,無斷痕出現。
逼供時像這樣一整塊皮都割下來,有些奇怪.”
他語聲平平,說起這些便如說起今天吃了什麼一樣,表情十分淡定,而阿堵卻被這話嚇得臉又白了,抓著薛允衡衣袖的手止不住地抖著,深深地覺得,如此比較起來,還是他們家郎君好,就算人小氣了點,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把人嚇個半死。
“哦?”
薛允衡淡聲道,一面卻不耐煩地扯了扯衣袖,似是被阿堵抓得有些不舒服,口中卻仍是繼續問道:“那依你之見,這割皮之舉,所為何來?”
段馬躬了躬身,嘶啞的聲音裡難得地帶了一分遲疑:“侍郎恕罪,僕並不知.”
段馬接觸過無數屍體,若是連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則其他人就更說不上來了。
一時間,場中再無人說話,四野寂靜,唯風聲掠過,那碧綠的野草整齊地向一個方向倒伏,復又齊齊立起。
何鷹上前一步,低聲問:“侍郎,要不要先將人入土?”
這鄒承尉乃是獨個兒埋進土裡的,身外連個草蓆都沒裹,故這屍身才會損毀得如此嚴重,若是再晚來些時日,只怕這鄒承尉的骨頭都要被野狗叨去了。
“棺木備好了?”
薛允衡問道。
何鷹應道:“是,備好了,遵侍郎命,幾日前便悄悄埋了空棺障眼.”
薛允衡點了點頭,嘆了一口氣:“埋了罷.”
何鷹應諾一聲,吩咐幾個侍衛拿了鐵鏟去前頭挖棺木,又叫人將鄒承尉的屍身也抬去了前頭。
薛允衡立在一旁看了片刻,視線微轉,卻見薛允衍原先站著的地方,已然沒了人影。
他撇了撇嘴,一扯衣袖,向躲在身後的阿堵瞪了瞪眼:“還不回車上去?等我踹你不成?”
這略有些囂張的語聲,不知何故,竟讓阿堵覺得手腳都活泛了一些,身上也有了幾分暖意。
還是他家郎君好哇,阿堵默默地跟在薛允衡的身後,抹了一把熱淚。
比起薛允衍那等冷得人發僵的郎君,或是段馬這種渾身都散發著腐屍味道的人,總愛與小廝吵架的薛允衡,此刻顯得格外的親切和善,讓人從心底裡願意親近。
馬車停得並不遠,不一會便到了。
阿堵殷勤地幾步上前掀開車簾,薛允衡抬腳上車,側眸看了看端坐車中看書的薛允衍,唇角輕勾:“怎麼這麼早便回來了?不耐煩看人埋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