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七尺男兒,行事卻如此卑鄙無恥,你心中難道便不羞愧麼?”

她的聲音本就和婉,即便是發怒,聽在耳中亦是溫柔動人。

胡天的身子已然酥了半邊,再一想那門後之人秀麗白皙的容顏、窈窕動人身段兒,他那魂兒都快飛了,好半天才回過神來。

“陶小娘子莫要生氣嘛.”

他顛著輕得沒幾兩重的骨頭,綠豆小眼眯成了縫,一臉和氣地道:“我知道你們這些讀過書的人,最是注重名聲,我也不想冤枉了你。

你先開啟門,讓我的人在你院子裡搜一搜,若是果然我弄錯了,那塊玉佩我也就當是送給你的了.”

“閉嘴!”

陶文娟怒喝道,一面卻是極力抑住滿心怒火,腦子裡飛快地轉著念頭。

自己父女二人畢竟不是本地人,這胡天卻是惠因坊的一霸,那些街坊們未必真的願意幫自家的忙,而若是讓胡天進了門,以此人之卑鄙,現栽贓的事情他都是能做出來的,這個門,不能讓他進!陶文娟緊緊地蹙著眉頭,忽地福至心靈,一個念頭飛上了心間。

她平復了一下呼吸,放緩了語氣,隔門語道:“胡郎君,既是你一口咬定那玉佩是你家祖傳的,那好,我這裡便請里正做個見證,請你現在就寫下那玉佩的顏色、花紋、大小與重量,交予里正,我將當票遞出去,請里正核對,看看兩者是否一樣,如此也能證我清白.”

陶文娟越說心中便越是安穩。

方才一時情急,她卻忘了這件事。

那枚玉佩她一直珍藏著,從未示於人前,此刻她只要證明那玉佩是自己家的,胡天的謊言便可不攻自破了。

聞聽此言,那胡天未曾說話,里正卻當先點頭道:“這主意好.”

說著他便轉向胡天,有些為難地道:“胡郎君,你空口白話地說陶小娘子偷盜,又將我等拉到這裡,總要給個實在的憑據才好,若不然,我們也不好這樣就冤枉了人去.”

說實話,這陶家父女為人如何,街坊四鄰無人不曉。

這家人雖不大愛與人說話,但到底是讀過書的人,最是端正有禮,這家的女郎更是懂事孝順,若說她偷盜,別人不說,里正自己頭一個便不相信。

無奈這胡天家中很是有錢,又有個士族的底子撐著,雖是那種最提不上筷子的小族,卻遠非他們這些庶民惹得起的,胡天一口咬定陶家女郎偷盜,他這個里正也不能不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