處未動。

過得一刻,院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,錦繡便也回至屋中,秀氣的下巴翹得高高地,得意地瞥了阿慄一眼,方湊到秦素面前道:“女郎便是不愛管這些事,由得這些人胡亂吵鬧,若是讓夫人知曉了,可是不好呢.”

秦素的眉眼皆被厚劉海遮住,唯露出一個向下垮的唇角,顯出兩分苦惱來,細聲細氣地:“我才從田莊上回來,真是不大會管這些。

唉,每回見了母親,我心裡也都是怕著的呢.”

語罷便停了箸,伸出一隻細瘦的胳膊撐著下巴,似是十分鬱結。

錦繡眼神閃爍,卻並不接話,搭訕著上前幫阿慄收拾碗箸,驀地像是想起了什麼,四顧一番,壓低聲音道:“對了,女郎,我方才聽人說,東萱閣裡發賣了幾個僕婦呢.”

秦素“嗯”了一聲,仍是神思不屬,全然是一副懶怠聽的模樣,旁邊的阿慄轉了轉眼珠,便上前問:“這是怎麼回事?錦繡姊姊知道些什麼?”

錦繡平素最愛於這些事上顯擺,此時的神情更是得意,將聲音壓得低低地,悄聲道:“我這也是聽來的。

說是東萱閣今日裡裡外外搜檢了一通,結果查出了好些錯。

老夫人大怒,處置了不少人.”

阿慄聞言吐了吐舌頭,拍著心口道:“真是好生嚇人.”

錦繡瞥眼見秦素仍自在發呆,便也顧不上收拾碗箸了,拉著阿慄便走到了一旁,嘀嘀咕咕地又說起話來,說至緊要處又是嘆氣又是拍手,動靜頗是不小。

秦素以手支頤,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,並不予理會。

此刻的她頗是心煩。

自今日從阿慄那裡得知左四娘一事後,她忽然便想起了另一件事。

比起秦彥昭逾制、左家對秦家的覬覦等等諸如此類事端,這件事便如鋼刀吊頂、懸崖勒馬,乃是至為緊迫的一件大事:蕭家族學,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。

前世時,大約就在今年的十二月底,蕭家族學因故停辦,後因秦家主動接洽並贈送了近萬金,方助其度過了難關。

而蕭家亦是知恩圖報,索性便將族學以蕭、秦兩家的名義開辦了起來,直至秦素被抬上小轎時,秦家的幾個郎君還都在合辦的族學裡就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