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穿著淺藍色的長衫,素錦革帶,博袖微垂,烏黑的髮髻上別了一支青玉簪,雖只是背影,那一身清淡的氣度卻很是醒目。

“楊先生.”

阿承喚了一聲,又轉向秦素道:“那位便是楊先生.”

語畢又向楊先生道:“楊先生,六娘子來了.”

楊先生聞聲轉首,便見阿承的身邊站著一身斬衰、冪籬飄拂的秦素,他的表情微有些訝然,怔了一會,方躬身見禮:“僕,楊從申,見過六娘子.”

很圓潤的語聲,一口官話帶著大都腔調。

“先生多禮了.”

秦素側了身子,讓了個半禮,一面亦屈了屈身,清而弱的語聲和著山風傳來,十分動聽,“未曾迎先生入內,是我失禮在先,還請先生恕我不知之罪.”

“豈敢,六娘子客氣了.”

楊從申躬了躬身,一行一止韶秀卓然,大有士子之風。

秦素直身站好,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。

正面看來,楊從申的樣貌便普通了些,反不如那一道背影來得驚豔。

他約莫十八、九歲年紀,生得一張容長臉,面板有些蒼白,眉很黑,眼睛微有些細長,眼尾上挑,鼻樑挺直,嘴部與下巴的線條卻頗為柔和,這讓他的面容多了幾分陰柔,所幸風度頗佳,倒也沒顯得女氣。

若只看樣貌氣度,這楊從申還真有幾分士子風度,不像那些侍衛一個個滿身粗豪。

秦素暗自點了點頭,此前生出的那些許疑問,至此消去了兩成。

都說相由心生,這個楊從申至少在面相上看,還是頗為正氣的。

兩個人隔著一道曲廊,略說了幾句客氣話,秦素便作了辭。

那楊從申從頭到尾言語簡致、行動從容,並無半點異常之處。

挑不出半分錯來。

這是秦素的第一個感覺。

可是,此念方生,她的心裡便是一陣不適,總覺得像是忘記了什麼,或是弄錯了什麼一般。

行至院門處時,她悄然回首,卻見楊從申正自轉身,留給秦素的,是一個頗為清雋的側影,由額至鼻的一段線條,尤為清秀。

秦素眯了眯眼。

明明是風度極好、談吐上佳的君子,可不知為何,她看著他時,心裡會有種發悶的感覺,就好像有誰在拿了小錘子,一下一下地敲著她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