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著糾正阿承道,一顆心已是落回肚中。
只要別擋了陶老的路,一切都好說。
阿承“嘿嘿”笑了幾聲,不好意思地道:“這都是郎君說的話,我學不來。
反正,郎君很親近楊先生,太夫人也很看中楊先生呢,還誇郎君有什麼識人什麼明,郎君很歡喜,說楊先生是郎君收下的第一位門客.”
秦素瞪圓了眼睛,險些將扇子扔地上。
門客?秦彥昭?她家這個傻二兄,就憑他?居然也有人甘作門下謀士?是她聽錯了,還是這位所謂的楊先生眼瞎?秦素連續眨了眨眼,一時間連糾正阿承的話也給忘了。
這簡直是太匪夷所思了。
自然,以秦彥昭現在這樣子,倒真是很需要在身邊多帶幾個謀士門客,幫他出出主意,也免得他總要做些傻事。
可是,秦家如今江河日下、境況堪憂,除非是像陶老這般秉性狷介、心存大志之士,一般人是絕不會看得上秦家的,更遑論給一個才區區十六的少年做門客了。
這又是前世未曾發生之事。
秦素將扇子掩了半面,唇邊笑意漸平。
此事,頗不尋常。
不知為何,她從這當中嗅到了那麼一絲異樣的味道。
“……女郎,女郎.”
衣袖忽地被人輕拉了一下,秦素如夢初醒,回首看去,正對上了阿葵擔憂的視線。
“怎麼了?”
秦素問道,信手端起了旁邊憑几上的茶盞。
阿葵向屏風外頭看了一眼,小聲地提醒道:“阿承方才問女郎,可有什麼話要他帶回去?”
“嗯”秦素點了點頭,淺啜了一口茶,方對阿承道:“我確實是有話要帶給二兄和二姊他們的,不過,我的話有些長,怕你記不住,需得寫下才行.”
“是,女郎.”
阿承很順暢地便接了話,語氣十分恭謹:“那我便等女郎寫好了信再走.”
“那怎麼行呢.”
秦素笑了起來,將茶盞擱回憑几,便向立在前面的李嫗招了招手:“嫗,還請你安排下去,留阿承他們用了午食再走,我記著這觀裡亦有素菜的,據說還做得不錯.”
“是,女郎的記性真好.”
李嫗拍了句馬屁,態度殷勤到了十分:“白雲觀裡的素餡蒸餅極有名的,我叫人去買些,廚下還有些菜蔬,米糧充足,應是儘夠了.”
“那就有勞嫗了.”
秦素笑道,又吩咐一旁的阿葵:“你去尋個包袱皮來,我要給幾位兄弟姊妹送回禮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