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些,若是未婚的使女,則這秦家的家風便可見一斑了,她回去後定要勸陶若晦早做決斷。

而今看來,卻是她多慮了。

這使女既是已嫁了人,則那婀娜的體態便也不算出格。

便在她這般做想時,兩下里已是擦肩而過。

而在行過那使女身邊的一瞬間,陶文娟的鼻端,驀地飄來了一縷隱約的暗香。

如蘭似馨,淡雅清靈。

陶文娟秀麗的面容上,劃過了一抹極淡的訝然。

這香料一聞便知頗是名貴,便是在他們陶家未曾敗落時,她也從不曾聞過如此精雅的薰香。

到底是百年士族,身家豪富,便連普普通通的一介使女,亦能用得上這樣的香料。

心中忖度著,陶文娟行不出幾步,便又忍不住回首張望。

那使女此際已然拐去了遊廊的另一側,那一角青色的裙襬,只在轉角處一閃,便即消失,看她走的方向,卻是向著通往東院的角門而去的。

陶文娟慢慢地轉過身來,伸手撫了撫裙襬,心中卻是暗自苦笑。

不過是偶爾遇見的一個使女罷了,就算那使女略出格了些,也不是什麼大事,她這裡倒疑神疑鬼起來,委實可笑。

她鬆開眉心,無聲地嘆了一口氣。

看起來,她這是被那個胡天嚇破膽了,對這些士族便也有些不大信任,總覺得人家像是隱瞞了什麼似的。

她再度拂了拂裙,似是將那淡淡的疑慮也拂了去,便又繼續前行。

接下來這一路再沒遇見什麼人,到得角門處,那秦府的牛車已經等候多時了,陶文娟賞了那僕婦兩個錢,打發她走了,便自上了車。

陶若晦賃下的院子便在荷花裡的盡處,再往前便是和惠大街,離著秦府路程不遠,不過小半盞茶的時間便到了。

陶文娟提著東西進了自家院門,迎頭便見滿枝蔥翠,卻是一架精巧的薔薇花幛,那花幛上碧葉重疊、翠華如幕,微風拂過時,那滿架綠影便隨風輕顫,似向著來人問好。

葉間偶有一兩朵嬌娜的輕粉、醉顏般的酡紅,卻是“人間六月猶春色,不肯輕易下枝頭”的薔薇花了。

這院子比之上京寬敞了許多,雖只得一進,這一架花幛卻將院子隔成了前後兩段,花幛後便是內宅,有一明兩暗三間正房,東西兩廂各一間小巧的房間,而花幛前頭則只有一間略大些的房間,如今便是陶若晦的書房,偶有客來,亦是在這書房間起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