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手上若有一支像隱堂這樣的力量,又會如何?“嗯,我知道,六娘膽大包天.”
耳邊似奏起了一段絃音,秦素飛快地回過了神,抬頭看了李玄度一眼。
李玄度亦正在看她。
陽光自斜側方打在他的臉上,他的一小半面容隱在陰影下,凝視著她時,那深邃的眸光似揉進了重逢那夜的月輝,又似染上了這盛夏時漫天的華彩。
直到此際,秦素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樣貌。
不是草徑初逢時的匆匆一瞥,亦非兩度重見時的隱晦與幽暗。
這是她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線下,在潔淨而雅緻房間裡,與他對坐,仔仔細細地觀察他的樣貌。
不必說,他的長相是極俊美的,鼻樑高挺,眼窩微有些凹陷,濃黑而整齊的長眉之下,是一雙清透卻又灰寂的眼眸,淺淡的唇色溫軟明潤,如珍珠在燭火下泛起的柔光。
細看之下,他的五官似有別於中原男子,別有一種深邃與濃郁,那眉眼捱得猶近,不是薛允衡或桓子澄那般的劍眉星眸,而是漆黑的長眉下,隱著一雙幽深的眸子,那眼睛只消多看一眼,便似能將人的神魂攝去。
“還是說說後來罷,後來如何了?”
秦素問道,語氣有些懶懶地,似是提不起精神。
實在是,面對著李玄度這張臉,任是再美麗的女子,也會覺得灰心喪氣的。
那是傾盡天地之力、集合造化神功才能生出的一張臉,便是向來自詡美豔盛容的秦素,每多看一眼,亦要嘆一句自感弗如。
所以,她此刻的情緒才有些低落。
不知何故,她這般無精打采的模樣,倒像是取悅了李玄度。
他唇邊的笑容展開了一些,說道“既是六娘願聽,我自當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.”
雖眸含笑意,然他的語聲卻仍如冰弦,泠泠淡淡,不見情緒,停了一會,復又慢慢地道:“巫在夢中,除了夢見我的死,亦夢見了我的生.”
夢人死,又夢人生,倒也怪異。
秦素略略轉眸看著他,神情中含了一絲忖度,沉吟片刻,便問:“這又作何解?難道巫的夢,亦有似是而非之時?”
“這倒不是.”
李玄度淡淡地道,修長的手指扶在案上,指形美得如同浮雕,“天機,是一件很玄妙的事情,就如同紫微斗數,那星盤裡看出的有時亦並非定數,而只是大致的走向,至於具體那人會怎麼走,結局到底如何,終究要看那人如何揀擇而已。
巫,亦然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