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對薛家頗為熟悉,卻還是覺得混亂。
眼前的這個,到底是叫什麼呢?虎、狼、豹、鵬、鯤……秦素一個個地想著這些名字,總覺得與眼前之人並不能湊到一處,不由那眉心便蹙了起來,縱然灰紗遮面,那滿心的躑躅亦顯而易見。
這明顯的遲疑,何鷹自是也感覺到了。
他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這小娘子直直地走過來,正正經經地衝他行了個禮,隨後便乾站在他面前,一字不說,這又是怎麼回事?兩個人一坐一站,大眼瞪小眼,你看著我我看著你,就這麼瞅著對方,足瞅了好幾息的功夫。
“郎君是……”終於,秦素有些不確定地開了口,心中飛快地回憶著前世她所知道的那一大堆名字,“郎君是那個……”她絞盡腦汁地回想著,驀地靈光一現,飛快地閃過了一個念頭:“我想起來了,你是那個……你是個鳥,對不對?”
她語帶驚喜地道。
鳥!?何鷹的眼睛一瞬間瞪得溜圓。
什麼鳥?鳥什麼?這話怎麼聽著這麼難聽?剎時間,何鷹的臉色簡直黑得堪比鍋底。
這真是大白天喝口茶也能撞邪啊。
他是真沒想到,上京的小娘子居然比大都還要彪悍,開口就罵人“鳥”,這簡直是讓他這個英雄漢都不知怎麼回嘴了。
居然罵他是鳥……真是越想越氣人,氣得何鷹根本就忘記了,他的名字可不就是隻鳥?看著何鷹那張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臉,秦素瞬間有些心中沒底。
她是不是說錯種類了?這位或許不是飛禽,而是走獸?她可以斷定沒認錯人,這人她瞅著眼熟,前世今生,他出現在薛允衡身邊的次數相當地多。
於是,她一面竭力回憶前事,一面便又試探地道:“郎君既然不是鳥?莫非是……什麼……什麼獸?”
語聲未停,殺氣陡然如排山倒海,撲面而來,再下個瞬間,“咔嚓”一聲,何鷹手裡的茶杯碎成了渣。
看著那隻青筋凸起的大手,再看看對方青紫發黑的臉,秦素此時才有點明白過來,她剛才似乎是不小心……罵了人。
“我並非有意冒犯.”
她連忙向何鷹屈了屈身,語聲極輕地道,“我有要事,想請郎君一敘.”
要事?一敘?先罵他是鳥,又罵他是獸,這是請人說話的態度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