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呵斥慣了,根本不為所動,繼續說說講講,阿貴便將腰裡的布巾一抖,晃著膀子穿堂而過,直奔後門。
待進了二進院子後,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十分鄭重,向候在門邊的傅彭輕聲道:“東家,紙條遞過去了,那小郎倒聰明,拿了字條一溜煙地跑了.”
傅彭“嗯”了一聲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做得極好,去罷,此處無事了,把門鎖上,勿要叫人闖進來.”
“好嘞.”
阿貴應了一聲,退了出去。
傅彭眉眼微沉,快步行至上房,卻見阿妥正坐立不安地待在房間,一見他進來,便立刻迎上前去,問:“如何?女郎交代的事情可做得了?”
說著也不待傅彭回話,便又憂心忡忡地道:“女郎也是的,我說我跟去服侍,她偏不肯,連你也不讓跟。
她一個人在外頭,萬一有什麼事,可如何是好?”
她又是急又是擔心,只圍著那桌子團團轉。
傅彭便上前拉住了她,寬慰她道:“你又來了。
我都說過多少遍了,我找了幾個人盯著那裡呢,那些人都是我們在逃難的路上結識的,不怕裡面混進什麼人來。
阿菊和阿鬼這兩個向來機靈,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放心便是.”
阿妥的眼圈已然紅了,拿出布巾來擦了擦淚,復又道:“我知道的,我就是不放心,我想過去看……”“萬萬不可.”
她話未說完,便被傅彭打斷了。
他將阿妥按在鼓凳上,沉聲道:“我們不出現,女郎便不會有事,一旦我或者你出現在女郎的周圍,那才是給女郎惹禍。
她好不容易才自秦家脫了身,如今正謀劃著好些事情,我們雖說幫不了大忙,至少不要給女郎惹禍.”
阿妥紅著眼睛聽著,情知他說的是實情,亦是正理,心中再有多少擔憂,也不得不強壓了下去,只紅著眼睛坐著,卻也是坐立難安。
傅彭亦坐在了她的身旁,替她倒了盞茶。
阿妥哪有喝茶的心情?便是傅彭,此刻亦是人在此處、心在彼端,那擔憂卻不比阿妥少。
他按下心中的不安,從袖中取出個信封來,抽出裡頭的幾頁紙,問:“女郎安排的事情,你且先讀予我聽聽罷.”
阿妥一見那信,知道是秦素又有了安排,便也只得打起精神來,將擔憂先放在一邊,接信細看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