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的眼睛彎了彎。

嗯,果然不愧是李玄度派來的人,用場就是很大,連學個鳥兒叫也這樣動聽。

鳥鳴聲悠然而止,就像那鳥兒已經飛遠,再也不會回來一般。

幾乎與此同時,一個年老的僕婦從外頭匆匆走進了西雪亭的院門,一面走一面還不住地拿布巾拭汗,想是來得頗急。

秦素凝目看去,卻見這老嫗也是一身西院僕婦的打扮,白衣黛裙,只是她裙子的顏色極深,近乎於黑,而上衣的前襟處則比普通使女多了一層菜灰色的滾邊,顯得更精緻些。

秦素又向這老嫗的臉上看了兩眼,見她生得倒是一團和氣的模樣,唯一雙眼睛如三角倒掛,裡頭流露出精明的神色。

一見這老嫗,秦彥直便立時上前招手:“嫗快些過來.”

語罷,他又向秦彥雅與秦彥婉介紹地道:“這是我的奶姆,黃嫗.”

黃嫗是識得秦家這兩個嫡出女郎的,此時便連忙上前見禮,又向秦彥直請罪:“郎君恕罪,小阿智叫得我急,直催著我先走,我便沒顧上拿東西,叫他跟在後頭捧著呢,采蘩如今還在庫房核對數目,也脫不開身。

卻不知這裡到底出了何事,郎君要這樣急著叫我過來?”

她說著仍在不住抹汗,看向秦彥直的眼神卻很柔和。

秦彥直輕輕咳嗽了一聲,便對她道:“嫗站過來些,我說予你聽.”

見他神色大異於往常,黃嫗的面色有些微變,很知機地便湊了過去。

秦彥雅與秦彥婉不好說話,雙雙轉頭看向別處,秦彥直便在黃嫗耳邊低聲說明了事由。

黃嫗直聽得一張臉陣白陣青,咬牙切齒地咒罵:“……作死的小妖婦……臭不要臉的孽障……”她的語聲壓得很輕,畢竟兩個嫡出女郎還在前頭呢,這些村話她也不能大聲說出來。

三言兩語將大略經過說罷,秦彥直有些尷尬地道:“……就是這些了,有勞嫗.”

說著便向黃嫗打了個眼色。

黃嫗點了點頭,也不再與秦彥雅等人招呼,徑直便去了正房。

他們幾人的情形,院中諸人都是在暗中觀察著的,此時見黃嫗進了屋,眾人更是半聲不出,靜等著黃嫗出來稟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