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一多,不說是非多吧,至少那事情是絕不會少的,就比如秦素,縱然一肚子的不樂意,卻也不得不捏著鼻子,時不時地接待一兩位造訪的客人,陪坐喝茶聊天解悶,總之就是不得閒兒。
這一日,才送走了來借畫具的秦彥梨,秦素正想著歪在榻上歇會,便聽見外頭的院門又被人拍響了,不一時,阿桑便挑簾走了進來,躬身道:“女郎,貝錦來了.”
秦素彎了彎唇,人已自榻上起了身,命阿梅服侍著整衣著履,又拿了塊布巾拭手,一面便漫不經心地道:“叫她進來罷.”
阿桑應了個是便退了下去,很快地,素布的門簾便又挑了起來,阿桑將貝錦帶了進來。
秦素此時已是端坐於書案旁,白衣素裙,一身簡致,手裡還執著卷書。
見了貝錦起來,她便笑道:“這東風日日地吹著,怎麼今日偏把你給吹來了?”
這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,貝錦也笑得眯起了眼,好一會方才止笑說道:“噯喲,六娘子就愛笑話我們這些人,我這回可不是來頑的,是大娘子說要約了您明日午食過後去看花呢.”
“看花兒?”
秦素擱下了書,明豔的臉上淺笑盈盈:“我們如今就住在花堆裡,又要去看的什麼花兒?莫非園子裡引種了什麼新鮮的花朵不成?”
貝錦笑著擺手道:“不是那麼著的,我們女郎方才告訴我說,並不是要看菀芳園裡的花,而是要去看叫什麼絲的海棠花兒,那花兒如今滿青州也只有西雪亭那裡有個十幾株,說是開得特別好看.”
秦素好整以暇地端起了一旁的茶盞,側眸笑道:“你說的那什麼絲的海棠,莫非是垂絲海棠?”
貝錦立時便將手在腦門兒上一拍:“正是這個名兒,垂絲海棠,六娘子知道得可真多呢。
我們女郎便是約了您明日一起去賞花兒,其她幾位娘子也都派人去邀了.”
秦素含笑點頭:“那倒也熱鬧,你回去告訴長姊,就說我明日一準到.”
貝錦笑著脆聲應是,便自退了下去。
看著她身後晃動不息的門簾,秦素將手裡的茶盞也擱回了案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