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探看,卻不妨旁邊冷不丁地跑來了一個小廝,他跌跌撞撞一頭撞在了蕭公望的身上,隨後慌張地稟報道:“快……郎主……不好了……老夫人她聽說了捲棚裡的事……已經厥過去了……”滿世界的驚呼與驚叫,滿世界的混亂與倉惶。

蕭公望只覺得腳下的大地在不停在晃動,頭頂的天空也搖晃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傾覆,而迎面飛來的細密雨霧則變成了冰冷的鋼針,一篷篷地紮在他的臉上、他的身上。

蕭氏自作孽,闔族不可活!他的腦海中像是藏著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,那聲音不住地、反覆地大聲嘶吼出這十個字,刺得人耳鼓生疼。

蕭公望想要說些什麼,然而他張開嘴時,卻噴出了一口豔紅的鮮血,隨後他整個人便猛地朝後倒去。

幾乎與此同時,在花廳門前昏厥的蕭氏老郎主——蕭以漸,卻莫名地從一陣混沌中清醒了過來。

他張開眼睛看向一片混亂的庭院,面色慘白、嘴唇烏紫,雙頰泛出不正常的潮紅,一雙眼睛卻亮得猶如兩盞燈籠。

呆看了一會後,他忽然抬手,推開了圍繞在旁的眾人,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,以一種他這個年紀的人絕不該有的敏捷動作,“嗖”地一下竄向了捲棚的方向。

“哈哈哈,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……”他突然手舞足蹈地大笑起來,披頭散髮、狀若瘋顛,一邊發足狂奔一邊還發出了顛狂的笑聲:“我就知道……總有一天你們會回來的……我對不起你啊九川,我不該竊了你的姓氏……哈哈哈……你死在我手上也是活該……哈哈哈……我不是庶民,我不要做庶民!我是士族,從此以後我就是士族!我才是蕭氏郎主……你去死……你去死吧……”他瘋狂地大聲笑著、叫著,甩開身後妄圖扶住他的老僕,一路上撞過無數的賀客與僕役,一面朝前狂奔一面狂笑著道:“我就是蕭以漸,蕭以漸就是我!我才是士族,蕭以漸……九川兄……你的姓氏為什麼不能給了我?我比你有才有貌,我比你更有雄心壯志,只因我出身庶族孑然一身,所以我就活該做你的門客,聽你指派麼?!我不甘心……我不甘心,我要出人頭地!九川兄……哈哈哈……我才是九川,我才是蕭以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