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便住在竹音小舍的偏舍,而左舍則住著秦彥雅,右舍住著秦彥婉,姊妹三人共居一院,這月餘來卻也是相安無事。
這自是與秦素的安排有關。
自從住進偏舍之後,她便說曾在白雲觀中許願,回府之後要抄足三百遍的經文為家中諸人祈福,否則便不可出門。
這是她的一片孝悌誠愛之心,太夫人自然聞之心喜,便應下了此事,由得秦素鎖死院門,每日裡足不出戶,飯也是送到房中吃的。
於是,秦素便正大光明的謝絕一切訪客,關起門來悶頭抄經,連每月初一、十五的德暉堂請安,太夫人都特意免了她的,更遑論讓她去東萱閣請安了,這些所謂訪客,自然全都吃了閉門羹。
如此一來,秦素也總算得了月餘的安靜,無論是秦彥柏兄妹還是林氏、鍾氏等人,都擾不了她,而她也就安心地在偏舍裡吃吃睡睡,好生休養了一段日子。
至於抄經,她早在白雲觀就抄足了張數了,如今不過是假託個幌子躲清閒罷了。
“女郎今日頭一回出門,要去哪裡呢?”
扶著秦素跨出院門時,阿慄便偏頭問道。
她如今已是秦素身邊的頭等大使女,明面兒上比阿忍和阿臻還要有體面。
秦素聞言便笑:“自是要先去給太祖母請安,再往東院和西院去見過幾位夫人.”
阿慄的大眼睛立時笑彎了起來,不住點頭道:“對的對的,總要先去見太夫人才行,瞧我,連這個都沒想起來.”
秦素笑了笑,扶著她的手卻是悄悄一緊,輕聲問道:“我的東西都沒拿出來吧?”
阿慄忙不迭地點頭:“女郎放心,偏舍裡除了原先就有的東西,女郎的用物一樣也沒拿出來,就連那些盒子呀、箱子呀、櫃子呀,也是能鎖的便鎖了,鎖不住的我就交給了周嫗,請她老人家收進德暉堂的小庫房裡去啦。
我還叫阿梅和阿桑守著院門兒呢,定不會放人進去的.”
秦素便讚許地點頭道:“甚好。
到底是我的小阿慄,做事就是叫人放心.”
阿慄不好意思地“嘿嘿”笑了兩聲,低下頭不說話了。
望著她黑漆油亮的發頂,秦素心中也自無奈。
知道的她這是住在自己家裡,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防賊,倒不如住在白雲觀來得安心。
秦素也是不得已,秦彥柏兄妹以及銀面女等人的存在,讓她一刻都不敢掉以輕心,貼身用物幾乎從不往外拿,而小衣等衣物也全都只交給阿慄來洗。
幸得阿慄是田莊裡來的,很能吃得了苦,也不覺得身為大使女洗衣裳有什麼不對,若是換成阿葵,只怕她就能哭出來。
想到了阿葵,秦素便悄聲地問阿慄:“阿葵最近沒給你傳過訊息麼?”
阿慄便鼓起了嘴巴,翻了個老大的白眼:“阿葵真麻煩,老是說要寫信,我都說我不識字了,她還是一直說要寫信。
後來我告訴她,如果寫了信被人半道兒截下來,她就是在害女郎。
她這才怕了,不敢再提寫信的事.”
“說得好.”
秦素抬手在阿慄的頭頂拍了拍,明麗的眼眸彎了起來:“還是我的阿慄聰明.”
阿慄摸摸頭,跟著一起笑了起來。
秦素其實是很反對以信件傳遞訊息的,這東西白紙黑字,最易留下鐵證,此前因她身在上京,無奈之下才讓周嫗和阿承寫信,如今既然人都回了府,這些訊息自然是口口相傳最佳。
“女郎,阿葵說了,三郎君前幾日一直在唸叨著,說要來竹音小舍看女郎呢.”
阿慄此時便又道。
秦素眉眼不動,心底裡卻是陣陣煩惡。
秦彥柏如果老老實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