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回首說道,面色極是凝重。

她想到了一種可能,或者說,她對這個所謂連環計最終的走向,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斷。

見秦素神情冷肅,阿臻立刻應了個是,便迅速地退了下去。

房間裡只剩下了秦素一人。

她緩步行至窗前,望著空寂的庭院。

暮色漸濃,淡淡的斜陽正在散盡它最後的一點光亮。

秦素負了兩手,怔怔地盯著窗外,那張平素總是淡然的臉上,此刻卻如窗外天空,一點一點地陰沉了下去。

如果事情果然如她所想,那麼,今日這一局,或許便是……她抬手扣住窗欞,悵悵地望向窗外漸暗的天空,嘆了一口氣。

夜幕很快便籠罩了大地,而菀芳園中的角角落落,依舊有花朵應時而開,那花香並不因夜色的浸染而消解半分,似乎比白天聞著還要濃郁。

一彎淺淺月輪,斜勾在六角亭的簷角,黯淡的月華灑落下來,將菀芳園北側的夾道,映照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。

夾道西首的西院角門,便在這濃夜中悄然開啟了,兩個老嫗打著燈籠在前領路,幾個僕役抬著兩隻捲起的草蓆,遮遮掩掩地跨出了角門。

“呸,真晦氣!”

跨出院門後,一個滿頭灰髮的老嫗便朝地下狠啐了一口,復又冷著臉回身吩咐:“你們動作快著些,夫人說了,要早點處置乾淨.”

她說話的聲音很輕,在這夜色中聽來,越發顯出了一種不真實。

聽了她的話,她身旁那個看上去年輕幾歲、臉頰微胖的老嫗身子便是一抖,趕緊攏緊了袖子,壓著聲音問:“外頭車子可備好了?”

灰髮老嫗似是這一行人的頭領,此時便沒好氣瞪了她一眼,冷聲道:“早備下了,問那麼多幹嘛?”

胖老嫗似是放下了心,回頭看了看僕役們抬著的草蓆,一張臉變了幾變,終是搖頭道:“你說說,這都叫什麼事兒?好好的兩個人,睡著睡著人就斷了氣……”“還不閉上你的嘴!”

她話未說完便被灰髮老嫗厲聲打斷,那一刻,灰髮老嫗的臉在燈籠的微光下顯得說不出地猙獰:“夫人的交代你忘了不成?滿口胡唚些什麼?想死你自己去死,別拉著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