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要為族中長輩守制,得了孝名、誤了婚期,也沒趕上縣議。

其後,蕭公望又說要好生打磨他一番,特意沒將蕭繼珣的名字報去縣議,於是蕭二郎仕途便耽擱下來了。

至於婚事也是同樣的道理,男兒丈夫若不能立身,又如何成家?如今蕭二郎已是二十二歲的年紀,終於要踏上仕路,且人才又是絕頂的好,雖家中有幾個沒名分的寵妾,人又風流了一些,到底也無傷大雅,實可謂整個江陽郡最為搶手的郎君。

因此,這一回蕭夫人便打算趁著蕭公望過壽,蕭家賓朋如雲、郡中名門前來賀壽之際,好生考察考察諸姓女郎,為蕭家最為俊美的二郎定下一門親事來。

以蕭氏郡望的名聲,再加上“郡中第一美男”的美號,只要蕭二郎說聲想娶,莫說是江陽郡了,便是相臨的漢嘉、越雋等郡,也有成批計程車族上趕著求這門親事。

因此,這一次蕭公望的壽宴可謂是萬眾矚目,但凡是家中有女郎的人家,一個個都是如臨大敵,恨不能將平城的綢緞鋪、首飾店都買空了才好,更有些士族女郎不惜斥巨資,派人遠赴上京、大都等地購買衣飾,連帶著讓漕運生意也越發紅火起來。

相較於諸士族的忙亂嘈雜,秦家的冷清乃至於蕭索,便顯得格外醒目了。

東風暖暖,拂過秦府高大的門楣,捲起落英、輕掠行柳,卻終究拂不去這座府邸的岑寂。

除了族學裡偶爾傳來的琅琅讀書聲之外,門前冷落的秦家,也依舊是以往車馬稀疏的模樣,門房裡甚至都沒人看門,因為看也無用,總歸不會有客人登門的。

東華居的西次間兒裡,林氏沉著臉坐在案邊,一臉陰鬱地望著眼前的賬簿,半晌都沒翻過一頁去。

素布簾子被風吹得掀起了一個角,捲進簾外的一縷陽光,復又“啪”地一聲輕響,將那陽光抖落在了門外。

蕭家做壽本是喜事,可是,這件喜事裡卻獨獨不包含秦家,只消一想起這事兒,林氏就覺得心裡堵得慌,此刻她人雖坐在房中,但那顆心卻像是被熱油煎的一樣,翻來覆去皆是焦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