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郎自可安心.”

安心?傻子才會安心!秦素欲哭無淚,想要拒絕卻又無從拒起,只得無奈地閉上了嘴。

旌宏四顧一番,見屋中幾個人皆是一身乾淨整齊的衣飾,顯是重新換過了,秦素甚至連頭髮都重新梳了,她便笑著點了點頭,道:“如此便好,你們幾個的動作倒也快得很.”

再快那也快不過您老人家啊,我們換身衣裳的功夫,您就把一間艙房都給拆了。

秦素滿嘴發苦,卻也只能捏著鼻子再度表達謝意。

往好處想想,旌宏也算是幫了大忙,畢竟處置這些東西相當費時,於秦素三人而言,短時間還真做不到,如今有旌宏提前將痕跡抹掉,待鍾景仁過來時,便也省去了許多麻煩。

此時的秦素只能以這樣的想法來安慰自己了。

聽得秦素謝語,旌宏渾不在意地笑道:“女郎也太客氣了。

我都說了,這些由我做來更方便,並不麻煩。

另外,那屍身上下所用的被褥我也一併帶走了,那上頭的血跡極多,不能留下。

還有牆上的破洞,我適才去外頭那條船劈了兩截桅杆丟進艙中,旁人應該會以為那破壁與屏榻皆是被斷桅砸的,倒也搪塞得過去.”

秦素此時已經麻木了。

一個瞬息間便徒手劈碎一張屏榻的人,再劈斷兩截桅杆又有何難?就算旌宏說她眨眼間將整條船都劈了,秦素也只會說一句“哦是吧”,再不會有半點驚訝。

“你們身上換下的衣裳,倒是需得找個地方處置掉,女郎便交給信得過的人罷.”

旌宏的語聲再度傳來,仍舊是讓人熨貼的周到。

知道士族女郎的貼身衣物不能交給外人處置,她便沒去多管。

此際的秦素,心中直是五味雜陳。

旌宏的一舉一動,無論從哪方面去看都無一絲惡意,甚至可以說對秦素極為友善。

縱然秦素從不相信這世上會有純粹的好人,可此時此刻,她卻又只能接受這樣的善意,甚至不能對對方表現出半點懷疑。

勢不如人、境不由人,這便是秦素目今的現狀。

從沒有一刻,秦素如此希望李玄度在她的身邊。

因為,那至少是她能夠信任的一個人,而他身後的力量,也是她相對信任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