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首看了看面色慘白的阿葵,秦素暗自搖頭。
逃出去根本行不通,且也極為冒險。
那麼……便在原地等候?秦素蹙眉思忖了一會,便再度搖了搖頭。
原地等候,換句話說就是等著給人甕中捉鱉。
在不知外頭情形的條件下,呆在原地也很冒險。
相較而言,逃出去還是個更好些的選擇。
想到這裡,秦素的心頭驀地一動,悄步行至簾邊,向守在艙門處的阿葵招了招手,以口型比出“過來”二字。
阿葵蒼白的臉上滿是肅然。
她點頭示意明白之後,便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門栓,確認那門栓鎖得極嚴,她這才放輕腳步來到了裡間。
“我且問你,你方才領飯這一路走來,艙外的情形是怎樣的?”
一俟她進了屋,秦素便輕聲問道,語速並不急迫,“我方才只聽阿梅說了兩句,只是她說得並不仔細,只說了舷梯和舷窗,其他的還有什麼,你且說來.”
見秦素問的是這些,阿葵本還緊張的心,不知為什麼倒放下來了一些,她蹙眉想了想,便壓低了聲音道:“回女郎,我方才從底層走上來確實走的是舷梯,這一路看過來,我知道靠近艙門的那一側外頭,是半圈的走廊,約莫有三、四步寬的樣子,剛好能夠連線船頭和船尾,船的另一側卻是沒有走廊的,再有……”她說到這裡停了一會,似是在回憶船上的情景,復又輕語道:“……再有那船上的燈,是銅燈,我記得在遊廊的外頭都有這種燈,是嵌在船體裡頭的,很結實,我上來的時候燈籠已經點上了。
除了這些,那遊廊外頭都很乾淨。
我問過船上的人,他們說這是為了便於跑動,廊上不許堆雜物。
因女郎一直睡著,我便也沒來得及往別的地方看,便回來了.”
“底層的情形如何?”
秦素又問道。
阿葵想了想,道:“底層也和上面兩層差不多,有廚房、有雜物間,下剩的便是那些船工勞作和休息之處了。
不過,船工勞作之處常人是不許過去的,所以我也不知道那裡頭的情形如何.”
“如此.”
秦素點了點頭,便揮手叫她繼續去守門了。
阿葵所知也很有限,問了半天也沒得著什麼有用的線索。
秦素現在倒希望今日之事是銀面女出的手。
若這是銀面女設的局,秦素倒還不算太險,甚至她還可以如上次那樣,裝做中了迷藥,然後偷聽一些訊息。
不過,在仔細思忖後,她又覺得這不像是銀面女的手段。
首先是迷藥不對。
秦素方才粗粗查過,那迷藥有股異味,只能下在食物中,以食物的味道掩蓋藥味,水中卻是用不得的,這也間接讓秦素躲過了一劫。
而這若是銀面女設局,她不會如此大意。
其次便是時間不對。
在登船的前一天,秦素還收到了周嫗從青州送來的訊息,說東萱閣的使女一切正常。
換言之,銀面女現在人還在青州,不可能跑到五十里埔來與人私會。
那麼,這會不會是銀面女委託桃花眼男人設的局?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各種可能,秦素悄立窗邊,傾聽著窗外水波的聲響。
便在此時,窗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極輕的響動,就像是有人正在順著船板往這個方向攀爬。
秦素心頭微凜,立時後腿了半步,雙膝微屈,手腕一翻,掌中已經多出了一柄匕首。
那匕首通體漆黑,在燭火的照耀下也沒有半點光澤,烏沉沉地有若墨染。
這是李玄度臨行前特意交給秦素的防身之物,乃是以唐國最為名貴的烏鋼打造,吹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