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略思忖了一會後,秦素又壓低了聲音對阿忍道:“左思曠這個人,你們尤其要盯緊些,最好能將他每天說的話、做的事都報回來.”

“是,女郎,我回去便著手安排.”

阿忍應道。

她的武技是青州這些人中最高的,眾人自是以她為首。

“左、程、蕭這三家倒沒什麼,唯有漢安鄉侯范家,你們千萬要小心繞開,輕易別往那裡湊.”

秦素再度叮囑道,眸色很是鄭重:“我懷疑范家是有旁人盯著的,你們行動時注意些.”

秦素留給薛允衍的那封贈言,把漢安鄉侯徹底賣給了薛氏,薛允衍一定會留下人手盯著他的,秦素不希望自己手裡的力量被薛大郎發現。

阿忍很快便離開了。

在她離開後,秦素便又喚來阿臻,叫她往各人的房中多添了一把迷香。

她沒想到今晚的事情會這樣複雜,此前下的藥顯然不夠用了,只能再補一些。

放過迷香之後,秦素便有些坐立不安地在房間裡踱著步。

雙禾之罪這一局,應該已經消解了。

雖然不知原因何在,但既然秦素意外地破了五十里埔那一局,那麼,也可以將雙禾之罪的破局,視為一場意外。

只是,越是如此,秦素心裡便越加沒底。

此局起於何處、散於何時,她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,她現在一是擔心此局還有反覆,再就是怕“那位皇子”一計不成,又生一計。

敵暗我明、敵強我弱,這種對局,讓秦素覺得很不舒服。

所幸她留了阿臻與阿忍兩個後手。

回到秦家之後,這兩個“健壯”的使女,便是她最後的底牌了。

對付銀面女,少不得要有這兩個武技高手的襄助。

胡思亂想間,時間過得飛快,約莫小半個時辰後,阿忍已是再度迴轉。

“如何?可找到了所謂的‘證據’?”

一俟阿忍進屋,秦素便立刻搶上前問道,語氣難得地有些急切。

阿忍躬身道:“女郎恕罪。

我在程郎中令的書房與起居之處搜了許久,並無所獲。

我後來仔細觀察過,他書房的格局有些怪,我猜可能藏著密室。

只是我並不通機關術,所以沒辦法找到密室.”

機關術麼?秦素略略沉吟了一會,倒也釋然。

程家也是百年氏族了,建築中有一兩間密室也很正常。

不過,沒搜到所謂的“證據”還是令她有些失望,她一時間便也沒再說話。

阿忍便又道:“因見時辰不早了,且程家的侍衛似也有一二好手。

我怕驚動他們,便潛去了程郎中令的臥房,將他喚醒交代了那句口信並將信予了他,隨後我便悄悄隱在一旁觀察動靜。

不過,此人倒是很沉得住氣,我親眼看他讀了信,又親眼看他將信燒了,可他卻在燒完信後便回房繼續安睡,並沒有立刻去密室檢視。

我等了一會無果,怕女郎擔心,便回來了.”

原來是這樣。

阿忍這樣做已經是很謹慎聰明的法子了,不過程廷楨的反應倒是頗出秦素預料。

看起來,程家前世始終無虞,也不是沒有原因的,程廷楨這個人也不算太簡單。

既然已經提前給程家示了警,想必往後程廷楨會更加防備,秦素也覺心下稍安,與阿忍又商量幾句餘事,已是天交子時。

秦素勞心勞力了半宿,疲累萬分,倒頭睡下,不想卻是黑甜一覺,連夢也沒做一個。

次日起榻後,簡單地用過了朝食,留宿於秦府別院的一行人便再度啟程,前往青州。

或許是昨天左思曠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