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顯得鏽跡斑駁。

“我先過去看看,女郎稍候.”

一旁的阿臻仰首看了看圍牆的高度,如是說道。

秦素點了點頭,阿臻便提氣縱身,壁虎般在牆上攀爬了幾下,便即翻進了院中。

秦素立在牆外安心地等著。

由此處往回看,偌大的宅院燭火閃爍,像是天上星河倒掛人間。

而越是如此,便越顯出了這一處的僻靜。

趙氏,便是在這裡斷的氣。

秦素輕輕地呼了一口氣,耳聽得身後傳來細微的響動,悄然回首,卻見是阿臻回來了。

“女郎,繩索結好了,我負您過去罷.”

阿臻一面說話,一面往身後的牆上指了指。

漆黑的夜色中,院牆上的藤蔓如蛛網一般凌亂,隱約可見上頭懸下了一段繩頭,應該是阿臻遵照秦素的吩咐,將一早備下的繩索系在了牆後的樹上。

時隔多日,阿臻曾在船上提議的“懸人”之計,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,秦素此時倒又覺出幾分好笑來。

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,秦素便伏在了阿臻的背上,阿臻在牆下抓住繩索向上攀爬,不一時便已是翻牆而入。

待兩腳落在了地面上,秦素便輕聲吩咐阿臻:“先將繩索收起來,免得被外頭的什麼人瞧見了。

而後你便等在這裡罷,我去去就來.”

阿臻知曉秦素今晚是來拜祭死去的生母的,這種事情,自然是傷者哀痛,旁人倒不好多說什麼。

因此聽了秦素的話之後,她也只說了句“小心”,便跑到一旁收拾繩索,順帶著警戒周遭情形去了。

秦素在夜色中站了一會,辨明方向,便順著記憶中圖紙的標示,轉去了右側的一條小路。

小路上已然生滿了雜草,苔痕層層覆蓋,新的與舊的、過去的與現在的,重重疊疊,像是為這條小徑覆了一層綠毯,踩上去時,鞋底偶爾還會打個滑。

秦素儘量保持著步履的穩定,踩過這條滿是光陰舊痕的綠毯,踏上石階,轉上了一道蜿蜒的迴廊。

不知何時,天上的重雲已然變薄,行至廊角時,秦素抬頭望去,卻見爬滿亂藤的廊簷上,勾著一彎半滿的弦月。

淡淡的霜華灑向庭院,似為眼前的世界披上了一層輕紗,亦讓這所荒涼的院落,幻化出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悽美之意。

迴廊終於行至盡頭,眼前是三明兩暗五間正房,正是這院子中的主屋。

據阿妥說,趙氏生前起居之處是在西次間,而西次間窗前的一處花圃,便種著趙氏生前最愛的花——芍藥。

芍藥再美,亦終非牡丹國色。

趙氏喜歡的這種花,倒是奇異地與她的際遇重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