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來嫗也不知道呢.”

秦素似若憾然地嘆了口氣,復又笑道:“罷了,只要大家平安無事便是大好,也顧不得那許多了.”

李嫗忙道:“可不正是這話麼?還是女郎看得明白.”

兩個人正自說著話兒,便聽見外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隨後便是鍾景仁的語聲響了起來:“六娘可還安好?舅父來看你了.”

秦素連忙自屏風後走了出來,李嫗眼疾手快,將一頂短帷帽扣在了她的頭上。

秦素出門後便向鍾景仁行禮道:“見過舅父,舅父如今安好,阿素便也放心了。

表兄他們可好?”

鍾景仁的身後跟著幾個管事,他此時的樣子頗為狼狽,髮髻散亂、衣服上有破洞,連鬍鬚都燒焦了幾根,不過身上倒沒什麼傷。

他急匆匆而來,卻見秦素已然俏立於面前行禮問安,一襲潔淨的青衫,裙裾拂地、廣袖輕攏,帷帽上的淺灰紗羅仿若湖水,隨她的動作輕輕擺動,通身上下一派適意,一點看不出這船上才遭了賊。

他不由心下訝然,忙伸手虛扶了一把,溫言道:“我們都好,你這裡也都無事吧?”

秦素便柔聲細語地將這邊的情形說了,又擔心地問:“我聽嫗說舅父的船走水了,火勢撲滅了不曾?船上可有什麼損失?”

鍾景仁朝左右看了一眼,秦素會意,立刻便揮退了從人,又延了鍾景仁上座,方解下帷帽問道:“舅父如今卻好說了,到底發生了何事?”

鍾景仁面色冷然,沉聲道:“舅父說了,六娘可千萬勿怕。

這船上怕是招了賊人,那些賊人在飯食裡下了藥.”

秦素聞言,立時輕呼了一聲,白著臉掩口道:“竟是……竟這樣麼?”

她目中的驚懼毫不作偽,又拍著心口道:“還好我因為頭暈沒用飯,只喝了兩口水,卻是躲過了這一劫.”

鍾景仁見她似是十分害怕,連忙好言安慰了她幾句,又將船上情形大略說了說。

說起來,阿臻在那條船上點的火很有技巧,分散在了幾處,且都避開了重要的部位,所以那火勢便不太大,只是因船泊在水中,岸上的人來撲救時便慢了些,但造成的損失有限。

此外,鍾景仁的動作也很迅速,那條船上的火一撲滅,他便立刻帶人過來探望秦素,並將這條船的貨物也清點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