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了劉氏,而剩餘的部分,她當著劉氏的面扔進了炭爐。
“先生說過,此術絕不允我轉教他人,故這星盤我也不能交給舅母帶走,請舅母見諒。
這並非我信不過舅母,而是先生有命在先,不敢不遵.”
秦素的一番話說得沒半點漏洞,劉氏自也不好明著要求秦素去做違抗師命的事,只得帶著滿肚子的思緒,離開了煙霞閣。
下山的路並不似想象中那般難走。
白雲觀中有雜役道人,專門負責清掃石階。
因此雪雖下得疾,那階上的雪因是才被掃過的,倒也不算太厚。
劉氏扶著嫗的手,一面拾級而下,一面便閒閒地問:“嫗,你還記不記得三日前,五營司馬伕人來我們家做客,曾說過什麼漕運的事兒?”
那嫗一面小心地摻著她踏下石階,一面便道:“是有這麼回事兒,我記得司馬伕人說,大雪封了南北兩邊兒的官道,如今上京城的糧食、菜蔬、木炭什麼的,都要從大京河、小京河用船運過來,叫什麼漕運.”
劉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袖中的手握緊了那一角字條。
“一、日、曲、水”四字合起來,便是一個漕字。
那一刻,她的腦海中驀然迴響起了秦素臨行前的一番耳語。
“……舅父往後的營生,若是能夠與水相關,想必會順一些。
此外依我淺見,善行亦可助水旺。
舅母也應知曉‘上善若水’之語。
再者說,紫微斗數中亦有‘財者,有散方有聚’之語,行善方可聚水,水旺可退火逆,此間道理不必我多說,舅母想必會明白的……”柔嫩而清晰的語聲,如今想來,亦如在耳畔。
劉氏心念微動,忍不住在山道間轉首回望。
大雪紛飛,早已覆住了煙霞閣的門楣,唯遠處峰巒如素,白山黑崖,凜然指向天際。
這情景瞧在劉氏眼中,自是更添一番思量。
而煙霞閣中的秦素,對此卻是毫無所覺的。
此刻的她立在榻邊,正在向阿葵問話。
“我叫你辦的事,如何了?”
她自袖中掏出了一隻布囊,說話間便拿手掂了掂,面上含了一絲淺笑。
阿葵躬身立在她身側,小心地回話道:“我提醒李嫗給鍾家的僕役們送熱茶和點心,嫗說我想得周到。
我便趁著送東西的機會,仔細地找了一回,並沒找到畫中的那個人.”
這結果並不叫人意外,畢竟鍾家也算是富貴門楣,家中的僕役沒有一百也有八十,單是劉氏帶出來的這幾個人,範圍還是太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