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素都有點捨不得將她還給秦彥柏了。
面上含了一絲淺笑,秦素自袖中取出早就備好的一頁紙,拿在手裡掂了掂。
那紙張發出了輕微的聲響,一如她此刻的輕言細語:“罷了罷了,拿著這個罷。
瞧你嚇的,我也不過就隨口提了一句而已,我這裡還有事情要你做呢.”
輕飄飄的幾句話,落在阿葵耳中,卻猶如樂音奏響,是這天底下最動聽的聲音。
她心底倏地一鬆,眼淚瞬間便洶湧了起來。
主人吩咐你做事,那便表示你還有用。
既然有用,那主人便也仍舊會留著你,而不是將你拋去一旁。
在秦素的身邊呆得時間越久,阿葵便越清楚,一旦有一天她沒了用處,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什麼。
她幾乎是感激涕零地爬了起來,顫巍巍地接過了秦素手裡的紙頁,秀氣的臉上涕泗橫流,簡直不成樣子。
秦素便笑著掩口道:“快擦擦吧,瞧你,哭得小臉兒都花了.”
一面說著,她一面便又遞過去一塊布巾。
阿葵哪裡敢去接,慌手慌腳地自己掏了塊巾子出來,一面拭著面上的淚痕,一面便又伏地請罪:“我失了儀態,請女郎恕罪.”
“無罪,無罪.”
秦素笑吟吟地擺了擺手,語聲分外柔和:“我予你的是一張畫像。
明日舅母過來後,你須得照著這張畫像替我找個人。
我想,明日跟著舅母來的侍衛、管事或是男僕必定不少,你便去他們之中找一找,看有沒有畫上的這個人.”
“是,女郎.”
阿葵連多想一下的勇氣都沒有,立刻便應了聲是。
秦素見狀,便舉起衣袖掩了唇,輕笑道:“真真是傻阿葵,你只管這般應著,怎麼不開啟畫兒來瞧上一瞧呢?”
阿葵怔了怔,忙不迭顫著手指開啟了紙頁,卻見那上頭確實畫著一張男子的畫像,其人樣貌還算周正,平眉毛、桃花眼、獅子鼻,在面頰左側靠近耳朵的那一處,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印記。
“那人便是如此長相,你仔細瞧清楚了,待記得了便將畫像還我.”
秦素遙遙地指著那畫像說道,神情帶著幾分不以為意,“此人於我而言頗為要緊,明日舅母來了之後,我會將你們都遣出去的。
到時候你不拘找個什麼因由,一定要去外院替我尋一尋此人。
可記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