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莫不離冷潤的語聲重又響起,仍舊是在說上京的事:“如今看來,這訊息得來倒是比在青州時還容易,畢竟,上京離著大都近了許多.”

頓了頓,他又續道:“白雲觀乃是至險之地,叫你的人遠遠盯著便罷,切不可有出格的舉動.”

一面說著,他一面便淡淡地瞥了阿烈一眼,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深意,令阿烈平板的眉眼漾起了某種情緒。

他抬起眼眸,與莫不離對視了片刻,復又垂下了頭,語聲平靜地道:“先生放心.”

莫不離看了他好一會,嘆了口氣,探手取過案上的一方小硯,拿在手中把玩著,漫不經心地問:“垣樓可有訊息?”

阿烈垂眸道:“有訊息,也是此次一併收到的。

阿蒸在信上說,行刺事件後不久,垣樓外頭的薛家侍衛便少了一多半。

如今上京最大的熱鬧,便是福李果一事。

此事乃是第一張微之曰中預言的,如今盡皆應驗了,滿城黎庶議論紛紛……”三言兩語將福李果之事說罷,阿烈最後又道:“除此之外,垣樓之中並無太多動靜,唯那位傅東家最近出來的次數較多,應該是身邊沒那許多人盯著,所以行動方便了些,倒也讓阿蒸與阿燕他們有機可趁。

他們盯了這些日子,並沒發現有什麼大事.”

莫不離安靜地聽著,窗邊的光影變換了一個角度,他整個人都隱在了灰暗中,似是即將被這灰暗淹沒。

良久後,他的影子方才動了動,卻是他抬手撫住了額角,緩聲道:“讓他們兩個小心些,垣樓身後的眼睛太多,阿燕性子跳脫,叫阿蒸看著她.”

他的語氣比方才溫和了一些,語罷頓了頓,忽爾一笑:“待明年看過了白馬寺的桃花,便叫她回來罷.”

阿烈應了個是,停了片刻,身上的氣息驀地一凝,沉聲道:“如今最要緊之事,還是壺關窯.”

說到“壺關窯”三字時,他的語氣忽然便冷了下去,眸子裡飛快地染上了一層寒意,“不想此事竟是由宵小之輩動的手,查來查去皆是一筆濫賬,壺關窯如今轉到了……大殿下的名下,卻是有些棘手.”

說是棘手,不過他的神情卻並沒有多少不安,仍舊是篤定穩妥,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。

想必他們得知這訊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,莫不離聽了他的話,面上的神情也同樣地沒有波動,甚至還有些懶散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