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杜府如今名正言順的嫡出子,除了周氏所出的兩位小郎君外,也就只剩下杜大郎與杜二郎了,而相較於整日胡混的杜二郎,杜大郎雖然好色,才幹卻也不差。

元配留下的嫡子,身為繼母怎麼可能幹看著不出手?再者說,廣陵還擺在那裡呢,周氏能夠透過何氏拿捏杜三郎,卻拿捏不住杜大郎。

可偏偏地,最近杜驍騎卻隱隱有想要讓杜大郎取代杜三郎就任廣陵守將之意,周氏動手也在情理之中。

所以,套住曾嫗也是好事。

若是知曉自己的夫人在背後算計自己,杜驍騎想必不會覺得愉快吧。

杜光武在黑暗中咧了咧嘴,雪白的牙齒映著燈火,冷森森地有些嚇人。

至於脫了鉤的何氏,只要能按計劃行事,便是沒有彩萱,她也活不了多久。

發生在大陳與大唐的兩起刺殺事件,便是她的催命符。

桓家迴歸的日子已經不遠了,桓家既然回來了,杜驍騎又怎麼可能還任由何氏活著?任由何家捏著他的把柄?所以,何氏完了,何家也完了,根本不用他杜光武出手,杜驍騎也一定會對付他們。

杜光武還在笑著,眼底深處卻是一片嗜血的冷意。

他就等著看他們狗咬狗好了!原本他還卯足了力氣對付杜三郎,不過,他的謀劃才進行了一半,便收到了一個訊息。

而正是這個訊息,讓他將目光從杜三郎的身上,轉向了杜大郎與杜二郎。

廣陵,倒真是個不錯的地方。

既然桓家願意把他送到更好的位置,他也不好拒絕不是麼?杜三郎已不足懼,杜二郎就是團扶不上牆的爛泥,唯一可慮者,只有杜大郎。

如今,杜大郎也完蛋了。

桓家出手,果然不同凡響啊。

撥出了一口微帶酒氣的熱氣,杜光武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
大兒子與妾室通j,二兒子爛泥扶不上牆,三兒子的母族犯下大事,根本不能用。

如此一來,那廣陵守將只要姓杜,便只能是他杜光武了。

他是杜驍騎唯一的選擇。

杜光武面上的笑意漸漸有些發冷。

東陵先生曾經那麼鄭重地告誡過他,要他“當借力時且借力”,所以,他便很識時務地借了力。

別人送到手裡的刀子,他若是不揮上幾下,撕扯下幾片血肉來,那也太可惜了不是麼?卻不知,當他的那些“兄弟姊妹”們知道他杜光武的母族是誰的時候,會是怎樣的一種表情?是會嚇得發抖?還是會妒得發狂?再度扯了扯嘴角,杜光武唇邊終於浮起了一個真切的笑容。

他實在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。
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當一場又一場的大雪光顧上京之後,上京城中的百姓忽然便發現,位於外三城的大京河碼頭,似乎是一夜之間就變得熱鬧了起來。

那大大小小的運糧船隻在河邊穿梭,運糧的馬車更是川流不息。

那些眼光獨到的商人與一些家資豐厚的大士族,藉助漕運船隻往來運送著糧食,有些是在本地發賣,更多的則是運往了位於北方的大都及其周邊區域。

誰也不曾想到,一向在大陳波瀾不興的漕運,會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旱災之後,就此得以興盛,且為緩解整個大陳的災情起到了關鍵作用。

因南北陸路不通而阻滯的糧道,透過大京河、小京河、白沙灣等內河的船隻運輸,重新變得流暢了起來。

今冬的大雪凍壞了官道,而這些河流卻因其水域寬廣,水道由南及北遍佈大陳,即使有少量沿河地區封凍,船行卻是無礙。

也正因如此,在飽受了近一年的旱情之後,大陳北部地區的糧價至今仍舊平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