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越重,周氏——也就是杜驍騎的第三任正妻——如今大都杜府的當家主母,便從大都派了不少人來,據說是來照顧李氏的。
杜十七勾了勾唇。
照顧人照顧到將人家的院子都圍死了,這也真是“無微不至”得很了。
此時,彩萱便又道:“我去了之後,便說我是女郎派來給李夫人問安的,那些僕役倒也沒說什麼,也按規矩往裡傳了話,不過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,李夫人回說正在養病,不見客。
女郎也知道的,自從生病之後,李夫人便從不見人,連四郎君她都不願意見,所以我也沒覺得有什麼,便離開了.”
杜十七輕蹙蛾眉聽著她的話,此時便微嘆了一聲,柔聲道:“四兄最是孝順了,可惜李阿姨的脾氣……”她頓一頓,語氣變得悵然起來,嘆道:“四兄真真可憐。
不過,這也不能怪李阿姨,她生著病呢,心情總不會太好的.”
若是隻聽她的聲音,你會覺得這說話的女子很是善良,也很懂得關心他人。
可是,彩萱眼前看到的卻是一張笑吟吟的秀臉,那尖而秀氣的下巴因著笑意而起了些可愛的褶皺,越發顯出了一種甜蜜。
所謂的惆悵傷感,在這張笑臉上根本看不出半分來。
那一刻,杜十七就像是分成了兩個人,一個在臉上笑得歡喜,一個卻在口裡喟嘆惋惜。
饒是彩萱知曉她的真面目,此時亦不免後背發冷。
她垂下了頭,低垂的眼眸中是憎惡與忌諱交織的複雜神情,旋即便又化作了木然,口中卻說起了恭維話:“女郎是心善之人,滿府裡誰人不知,便連……”“別打岔,往下說.”
不容她說完,杜十七便打斷了她,語聲仍是一如既往地和緩,“李阿姨沒見你,你便回來了,然後呢?”
彩萱低垂的臉上神情微變,忍了忍,方才繼續低聲道:“出了李夫人的院子後,我本當來花園尋女郎的,只是走到半路上,我忽然便想起,女郎向來最喜歡紅梅,而李夫人院子後頭的圍牆底下,便有一株老梅樹,我便想過去看看花開了沒有,若是開了也好給女郎折一枝回來,所以,我便從石橋那裡轉了個彎,自夾道轉去那一處看梅花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