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算太緊迫,完全可以等回到青州再行處置。

一面在心中忖度著,秦素一面便又行至方才的牆壁邊,側耳細聽。

隔壁雅間的談話已近尾聲,周木正用一種膽小怕事的腔調說著話:“……林二郎君,此事萬萬不可、萬萬不可啊.”

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,似是極為膽怯:“那壺關窯本就不是您的,您用什麼法子去拿契紙?那契紙就鎖在人家家裡呢,您怎麼拿?難不成還能去搶不成?再者說,這件事與我又有何干?我一介庶民,小老百姓,哪來的那麼多法子幫您?您還是另找他人吧.”

“周兄,周兄,你一定要幫我這一回.”

林守誠的說話聲並不高,然語氣裡隱約的興奮與急切,卻是十分明顯,“那鍾景仁得了這麼些年的好處,也合該出點血才是。

再怎麼說我們林家和鍾家也沾著親,沒的我林家有難,他鐘家不說幫一把,倒還在旁邊看笑話,這又是什麼道理?”

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些話,語氣中含著恨意,還有壓抑不住的貪婪以及幸災樂禍:“再者說,我欠的那七千金,也就那窯廠才能夠得上還債啊。

老周你是不知,那磚窯每年出得好磚,壺關磚在大陳也是極有名的。

便只說那塊地,也能值上不少錢。

若是能拿這窯廠抵了債去,我還能白落個幾千金呢,到時候總少不了周兄你的好處。

此事並不難,你聽我說,我有法子的……”他說話的聲音忽然輕了下去,秦素這邊便聽不清了。

不過,她也並非真的要聽清他說了什麼,左不過是那些事罷了,她交給阿鬼的那包藥可是上好的東西,雖不及沉香夢醉,卻也不遑多讓了。

秦素慢悠悠地行至窗前,啟窗而視,卻見那日影已微有些偏西,正斜斜打在榆樹葉兒上,那灰濛濛的一層綠,瞧在眼中便愈加燠熱。

她自一旁的憑几上拿起紈扇,閒閒地把玩著。

再過幾日便是七月七日,這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節日,本朝向例有“七月初七,曬書晾衣,守夜復拜星”的風習。

是日,家家戶戶皆會在白天曬書或曬衣裳,夜來則灑掃庭院,排筵鋪席,席上會備下酒果並灑上香粉,再向著河鼓與織女二星祈願祝禱,士族亦會舉辦夜遊宴,邀親朋賞玩取樂。

據秦素所知,鍾家每年皆會於七月初七邀請林家全家來府中夜宴,對林守誠而言,這可是動手的最好時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