極力遊說桓子澄,試圖讓他放棄那些剩餘的死士。
聽了他的話,桓子澄面色安然,唇角微動了動,道:“待八、九月間,先生自可知曉。
再,明年春時,至晚夏時,亦會有變化.”
墨三聞言,面上的神情便有些不大自在。
推命定理、風水堪輿,這本應是墨氏最擅長之事。
然而,在桓子澄的面前,他卻拿不起這個架子來。
墨家最精華的機關堪輿之術,早在三十多年前便失傳了,就算還有那麼一兩個知曉此道者,亦只是通而不精,連普通的術數都比不過。
而在這些事情上,桓子澄卻是比他這個墨家子弟還要在行,從最開始的尋寶探秘,再到之前的佈局行刺,乃至於此刻對未來諸事的隱約預判,在在皆強出他墨三許多,似是比他這個墨氏子弟還要更像墨家人。
“如此,倒是我多言了.”
墨三自嘲地笑了笑,一雙和善的下垂眼卻死死凝在桓子澄的身上,眸中銳意直若針尖,“卻不知,郎君之言,應在何處?”
今年八月或九月會發生何事?還有明年春時至夏時,又會有什麼變故?桓子澄為何會如此篤定?他接下來又要做什麼?一連串的疑問匯聚於腦海,令得墨三的神色變得極為肅然。
桓子澄卻根本不曾看他。
他冰冷的眸光,直直拋向了不遠處的那幾竿修竹。
那一刻,他的神情,含了一絲極淺的倦怠。
“逢八者,大不吉;來年暖,宜起行.”
淡淡地說了這十二字,他便站起了身。
墨三坐著未動,只專注地看著他。
桓子澄的身量極高,修長俊挺,遠觀如白樺,近看似碧竹,與他身上那種冷淡而冰寒的氣質,極為相合。
可惜了這般俊美的容顏,終不免零落於這偏僻的遼西郡,如衣錦夜行,無人得知。
沒來由地,墨三覺得黯然,頓了頓,方才想起送客。
“餘物早已奉上,願郎君諸事皆安.”
直身而起,他向桓子澄緩聲說道,語氣中早不見了方才的質問,唯餘一派平和。
除了那些死士之外,桓子澄還向墨家討要了一種很罕見的毒針,也不知要用來做什麼,墨三對此很是好奇。
不過他知曉,此時他再怎麼問,也是問不出結果來的。
總歸那處寶藏已然到手,桓子澄便是做下天大的事,也不與他相干。
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,墨三向桓子澄揖手作別,態度已是恢復了最初的從容與客套。
桓子澄亦舉手一禮,旋即便帶著啞奴步出了院子,很快便穿堂過室,來到了門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