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,老叟我也算看著那小郎長大的,打他很小之時我便瞧出來了,此子往後必定不凡,如今他果然有出息,這也算是給我們商戶長臉的大事。

要我說,我們就該湊個份子,給他家小郎好生慶賀一番才對……”眾人聞言皆是鬨然叫好,一時間大堂的氣氛便越發熱鬧起來。

這說話聲自是也傳到了李玄度的耳邊,他腳步一頓,微微側首,看了秦素一眼。

雖然有帷帽遮著,他此刻的神情秦素也能想見。

“此乃師尊大能,非吾之功.”

秦素湊上前半步,輕聲語道,帷帽下的眸子卻彎成了月牙。

她確實很是得意。

當初她千挑萬選,才選中了這戶人家作為垣樓第一張微之曰的贈言物件,便是為了此事。

事實上,發生在中元十三年的軼事遠不止這一件,可是卻沒有哪一件事,比得上發生在這戶人家的事情來得吉祥有趣。

從一胎三子、枯木逢春,到果子成熟,再到族中小郎高中秀才,種種奇事接連發生,歷時長達半年,實可謂起伏跌宕。

便是衝著這一系列好事,秦素才挑中了這家人。

如今,隨著商家子高中秀才之事的發生,已經有些淡出眾人視線的垣樓,再一次成為了整個上京最令人矚目之處,而東陵野老贈言之高妙精準,也再次成為了上京人的談資,無論庶族還是士族,皆對此議論不休。

這正是秦素要的效果。

東陵野老的名聲越響,她往後行事便越加容易。

這般想著,秦素鬱結了好半天的心情,終是變得歡喜了許多。

門外不遠處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,雖是車轅上拴著兩匹馬的雙駕車,只可惜兩匹馭馬都是老馬,看著就沒什麼精神,皮毛更是不見半分油亮,只站在街旁便是一身的老態龍鍾。

秦素的眉眼便彎了彎。

真是難為李玄度了,也不知他是從哪裡尋來了這樣兩匹老馬。

想來,坐在這樣的馬車上,又是僧人打扮,出入城門定是萬分容易的。

兩個人來到車前,秦素謹守著小廝的本分,禮數週全地搶上前幾步,殷勤拉開車門,請李玄度上車,而她自己則順勢瞥了一眼駕車的馭夫。

那馭夫是個中年男子,面板不白不黑、身量不胖不瘦、眉眼不醜不俊,穿著一身灰布庶族衣衫,發頂上包著一塊藏青色的布巾,看上去普普通通地,毫無特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