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,她並不希望有第三人聽見。
阿菊很快便退了下去,還很自覺地關上了明間的屋門,站在門邊守著。
秦素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收回來,又往四下裡打量了幾眼。
此屋精雅,整間房的開間並不大,卻收拾得潔淨齊整。
設了屏榻,置著陶案,案上一捧粉嫩嬌豔的山茶,拿了青瓷甕插著,如今開得正好,野潑潑地,倒有一番趣味。
不止是這間房,從明間到梢間,亦皆是佈置妥貼,雖稱不上奢華,卻是裡裡外外都透出一種舒服與自在。
這裡,便是秦素位於上京內三城西南角的宅院,那大門上的“吳宅”二字,金光燦燦、油光鋥亮,多少透露出了這院中主人的身份。
此時的秦素,儼然化身為來自於大陳最著名商郡的商人吳鳴,而這處宅子,便是她今後與傅彭他們的會面之地了,只看這房間裡的佈置,可想而知,阿妥幫了不少的忙。
“南叟他們,都各自啟程了吧?”
秦素轉回視線看著阿妥問道,捧起茶盞暖著手,語聲閒淡。
阿妥恭聲道:“女郎放心,他們早便離開了,前些時候才有信來,南叟與阿昌都尋好了地方,阿木的店子都快開了.”
她說到此處停了停,又補充道:“阿木走得最早,林二郎君那裡一有了準信,他便立時離開了上京.”
她口中說的阿木,便是指的周木。
此前誆林守誠入局,周木居功至偉。
為了給他們幾人安排個好去處,秦素也是煞費苦心,點燈熬油地偽制了好幾份公文,將其中幾人的原籍從廣陵改去了別處。
三國紛爭,天下大亂,能夠用來混淆視線的郡縣並不只一個廣陵,前些年被趙國奪走的潁川諸縣,也能拿來做做文章。
秦素的眼睛又彎了彎,眸中漾著些許笑意:“正要聽你說一說林家的事情。
如今過去了近一個月,壺關窯那裡,情形如何?”
這是她千辛萬苦才佈下的局,又要小心避開垣樓,又不能動靜太大惹人懷疑,終是險之又險地將事情辦妥了,此時她自是要聽一聽詳情。
阿妥聞言,先是下意識地往左右看了看,方才將聲音放得極輕地道:“壺關窯已經易主了,新主家便那個金銀坊。
我聽說,事發是在七夕那一天,林二郎也不知怎麼說動了林大郎,趁著鍾家開夜宴之時,他二人便在酒裡下了藥,將鍾家一家子都給藥倒了,他二人便潛入了鍾郎主的書房,竊走了壺關窯的契紙,當夜便交予了金銀坊的二當家,用以抵消賭債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