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下去。

她眸光陰冷地望著秦素,胸口起伏了一會,驀地一個健步跨上前去,堵住了秦素的去路,冷冷地看著秦素道:“女郎,怎麼我說的話您不聽?我說女郎該回去坐著,女郎為何還要往前走?莫不是您忘了自己的出身?”

秦素抬頭看了她一眼。

看起來,這史嫗應該收了林氏不少好處,對她這個外室女才會如此不客氣,而阿谷麼……秦素側眸瞥了一眼垂首不語的阿谷,心中瞭然。

她倒是想要省事的,只可惜這些人不願意,還整天叫囂不息,實在叫人厭倦。

心中忖度著,秦素的面上卻是堆起了一臉難堪,轉身看向阿谷,勉強笑道:“阿谷,我要換一柄扇子,你去取來.”

說著便將扇子遞給了她。

阿谷瞄了瞄鐵青著臉的史嫗,再瞄了一眼秦素,見秦素幾乎快要哭出來了,她立刻垂首道:“是,我這便去.”

停了停,又自作聰明地補了一句:“那扇子皆在箱中,不好找,女郎可能要多等些時候.”

六娘子應該是怕丟人吧,所以才將自己支開了。

阿谷對自己的想法十分確定,再一看秦素那如釋重負的表情,她更是心下篤定,行了個禮便慢慢地回去了,不消多時,那條細瘦的背影,便在稀疏的枝葉間成了一抹淡影。

秦素轉眸,淡淡地看著史嫗。

在那一剎,她的神情已經盡數收起,渾身氣息驟冷,兩道冰冷森寒的視線,定定地凝在史嫗的身上。

“賤奴!”

清而弱的語聲響起,簡單兩字,卻生生像是兩粒雪珠子,劈啦兩聲打在了史嫗的臉上。

史嫗先是一怔,旋即勃然大怒,全身的熱血直衝頭頂。

她真是萬萬沒想到,這平素看起來很不愛惹事的六娘子,居然出口便是這兩個字。

那一瞬間,憤怒的火焰幾乎將她淹沒,她擰起粗眉,厲起眼睛,張口便欲說話。

然而,未待她作色出聲,秦素已經自她的身畔擦身而過,那素白的麻衣帶過一縷冷風,隨後便有冰冰涼涼的一句話,雪線似地撞進了她的耳鼓:“殺爾如屠狗。

滾!”

語罷,似陰似涼的一絲眼風,輕飄飄地掠過了史嫗的臉,隨後,那說話之人便步履輕盈地越過了她,從容而去。

史嫗的後心,忽然一陣發冷。

她甚至都沒弄清,她為什麼會後心發冷。

她只知道,當那句話飄過耳邊時,她整個人都像是被凍住了似的。

而待她回過了神,那一身飄飄擺擺的麻衣已在遠處,幾乎便走到了小徑的盡頭。